第 6 章(1 / 2)

很顯然周蘇聞腦子裡的東西,和季唯洲在想的東西南轅北轍,然而雙方都繼續進行著很友好的交流,整個過程很是愉快。

“我還沒想到你對這個也有研究。”周蘇聞感慨著,用輕佻的視線打量著季唯洲身後,坐在輪椅上的江淮雪。

整個A市都知道江家出美人,江淮雪與江淮柏雖然不是同胞生的親生兄弟,可容貌都是一等一。周蘇聞在季唯洲斷續的話語中,似乎能想象江淮雪被折磨時的模樣。

季唯洲雖然是嫁進江家衝喜的那個,但江淮雪是個廢人,做不成上麵那個。

江淮雪的眼神暗了暗,眼底閃過不甚明顯的厭惡。

這些紈絝子弟,有一個算一個,都叫他惡心。

季唯洲還沉浸在三明治的思考當中,向周蘇聞介紹他的做飯美學,換來對方古怪震撼與驚奇的眼神。

“我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他說不上來奇怪在哪裡,但就是覺得周蘇聞的態度不太對勁。

621長歎一口氣:“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但這種事它也不好對季唯洲說。不知道為什麼,季唯洲在它這裡的形象逐漸變成喜歡看瑪卡巴卡的幼稚小孩,而不是一個十九歲的成年男性。

這種強烈的即視感讓621選擇跳過話題:“彆忘了你的任務,在周蘇聞麵前羞辱江淮雪。”

任務就這麼一句話,但是對後續劇情有很大的影響。

原書裡,周蘇聞親眼觀摩了“季唯洲”對江淮雪的折辱,認為季唯洲還有點用處,便同意他跟在身邊,帶著他進入自己的好友圈。

那些年輕的紈絝子弟嫉恨光鮮亮麗的江淮柏,便將所有的怨念發泄在江淮雪身上。

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

“季唯洲”就這樣踩著江淮雪,完成他自己眼裡的一步登天。

也就是在他將江淮雪帶出彆墅,讓他被那群紈絝子弟折磨時,江淮雪遇到了許清叢。

《禁庭之春》的主角受具備了狗血虐文主角應有的性格要素,當場製止這一行為,在江淮雪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許清叢也在這種情況下,成為了他永生不忘的白月光。陰鬱瘋批反派從此成為主角受一人的舔狗,即使後來位高權重,將許清叢囚禁時,也還是低聲下氣求許清叢的模樣。

季唯洲在621的提醒下總算把注意力從三明治那裡轉回任務上,還順帶想了想後續的大致劇情。

他轉過頭看向江淮雪,抓了抓頭發。

他現在的技能僅限毫無攻擊性的口頭羞辱,屬於行動上的矮子,壓根不知道身體羞辱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是指拳打腳踢,季唯洲不太敢下手。

江淮雪身體差成那樣,萬一把人打沒了,那就是坐牢任務失敗回不了家死刑一條龍了。

因此想到在周蘇聞麵前羞辱江淮雪,還要讓這兩個家夥同時感到他的羞辱意味,就有些愁眉苦臉。

但這點愁眉苦臉在江淮雪看來,就是陰險狡詐。

“江淮雪。”季唯洲略帶愁思地朝他招了招手,喊他名字。

江淮雪穩坐泰山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周蘇聞看見了,衝季唯洲笑了笑:“看來江大少不給你麵子啊。”

621及時提醒:“前夫哥一天到晚巴結周蘇聞,現在他不高興了,記得態度諂媚點,對著江淮雪要更加凶狠。”

季唯洲思考幾秒,快步走向江淮雪,強行推動輪椅,把他推到周蘇聞麵前。

“客人來了,也不知道招待客人,一天到晚拉著一張臉,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季唯洲不知道看了多少部家庭倫理劇,台詞愈發熟練,越說越來勁:“要多開口說話知不知道,這麼沉默寡言以後進社會了怎麼辦?去,給你周叔……給客人倒杯茶。”

他這話很有大家長的風範,周蘇聞心想季唯洲方才沒說完的稱呼,一定是“周叔叔”。

江淮雪抬起頭,眼神如果能殺人,季唯洲想必被殺進殺出幾個來回。

但季唯洲在回味自己的發言,覺得這番話實在頗有意趣,壓根沒察覺到那殺人的視線,還抬手往江淮雪背上拍了下:“彆這麼倔強,去倒茶。”

他在這時,十九歲的年紀忽然變成了四十九歲,中年人的穩重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儘致。

比他大五歲的江淮雪成了那個不聽話的寡言小孩,一點都不會來事兒。

周蘇聞嘴角抽了抽,在季唯洲熱情的迎客方式裡,坐在了沙發上。

江淮雪隨便抓了把茶葉丟進冷水裡,不太客氣地將茶杯重重放在周蘇聞麵前,陰陽怪氣道:“多喝點。”

他一張臉蒼白陰鬱,眼瞳的黑色濃稠幽邃,周蘇聞同他對視,像是被毒蛇盯上,不自覺抖了抖身體。

那點莫名其妙升了輩分帶來的老氣橫秋突然消失。他咽了口口水,緩緩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

季唯洲和621交談時有些興奮,又恢複成那個鬨騰的死孩子:“621,有沒有羞辱成功?我記得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最討厭家長式的說教。這對他們的尊嚴來說是一種侮辱!”

621的心早就死了,季唯洲還要拿刀捅它,但這賊船是它自己動手把季唯洲捆上來的,它也隻能順著話繼續往下講:“做的不錯。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江淮雪今年二十四歲,比你大五歲這個事情呢?”

“他已經過了青春期了。”

季唯洲眨眨眼:“可是我覺得他很幼稚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