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
“你不想。”
“不,我想。”季唯洲一臉嚴肅,“我想試一下他的容忍界限在哪裡,這是一項很重要的實驗。”
他作死向來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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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從那個電閃雷鳴的台風天開始的。
江淮雪低頭,看向指腹的刀疤。
刀疤還是當時試探季唯洲留下的,那個眼神變化強烈的年輕男人甚至在深夜給他上了藥。
江淮雪對他有所懷疑,但這些懷疑和明顯會打草驚蛇,因此他選擇了隱藏故作不知。
他在隱藏自己這件事上向來很有手段,隻要選擇了不知,就不會有人察覺他早已知曉。江家如此,季唯洲亦是如此。
那個年輕男人如他所願,逐漸暴露了捉摸不透的本性。
他是江淮雪第一個看不透的男人。
包括今日那句毫不猶豫的“那是自然”。他從未想過季唯洲用如此隱晦,卻又如此直白的話語,揭開他們之間殘酷的真相。
這在他的預料之外。
他需要重新考量季唯洲的能力與性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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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深莫測的季唯洲正在還錢。
他自從和621說了要放飛自我試探江淮雪後,就選擇安靜如雞不吭聲,每天到江淮雪麵前刷個臉,講句不痛不癢的羞辱話,沒加黑化值就掐後頸,掐到有黑化值後,就乾脆利落轉身離開。
像極了大學期末周各門課程隻想及格的劃水模樣,簡直就是任務進度精算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力求用最簡單的方式達成最基礎的標準。
621拿他沒辦法。
因為這位精算師的確完成了所有任務,它懲罰都找不到由頭。
此時此刻,精算師正拿著手機算債。前夫哥存款綽綽有餘,在外的債款也綽綽有餘。
季唯洲之前在酒吧包廂做的事,讓前夫哥舔的那些紈絝很不爽,所以要收回從指頭縫裡露出來的好處,具體表現在要還債。
他算了大半天,車庫裡停著的那輛A8L一起賣出去,才差不多能還完錢。卡裡甚至還能剩點。
季唯洲算完賬,拿存款還了部分債,又出門賣車去了。
“你真是嚴謹。”621看著他風風火火的模樣,又說道:“其實沒必要還債,隻要按照原書的劇情走就可以。”
季唯洲搖搖頭:“容易出事。”
他的出事一直都是個很抽象的概念,621不去深挖他的想法,隻好和他乾巴說了聲加油。
出門前,江淮雪坐著輪椅,語氣冷淡地問他要去哪。
季唯洲語氣很歡快:“我要去換個座駕。”
江淮雪挑了挑眉,對此表示不解。
“男人的浪漫,你懂的。”年輕男人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砰的關上了彆墅大門。
他離開後,江淮雪給人打了個電話:“聞祁,跟著他,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直到天擦黑,季唯洲才回到彆墅。他在外麵跑了一天,一到家就倒水喝,灌了一大杯,才感覺自己緩了過來。
江淮雪再次悄無聲息摸到他身後,季唯洲早就習慣他這種鬼一樣的行徑,已經能冷靜麵對不發慌了。
“明天你應該就能見到了。”他甚至還和開了話頭,想和江淮雪聊幾句。
江淮雪已經知道他今天在外麵跑就是為了賣車,但不知道明天還會見到什麼。
“我對你在做什麼並不感興趣。”他語氣冷淡,又想駕駛那輛上街就超速的輪椅離開,被季唯洲一把抓住了把手。
江淮雪的手死死抓住輪椅扶手,才沒有往前摔去。他轉過頭,笑容陰森:“季唯洲,你又在乾什麼?”
他對季唯洲放的狠話就像是季唯洲對他說的那樣,毫無攻擊性。
一方身上強烈的瑪卡巴卡氣質很顯然也影響到了他。
“你好彆扭哦。”季唯洲說。江淮雪全身一僵,冷笑道:“你懂什麼。”
季唯洲放下水杯,雙手撐著中島台,滿身輕快。
“做人不要那麼彆扭嘛,假裝不計較會很累哦。”他對江淮雪說。
江淮雪睫羽微斂,遮住了眼內的沉鬱,他低聲開口:“你果然在裝傻。”
那些惹人發笑的蠢話都是他的偽裝罷了。
“我是真心實意。”季唯洲語氣誠懇。
“隨你。”江淮雪摁下心裡難以言明的情緒離開,季唯洲在他身後高喊:“明晚一定要看看我的驚喜!”
江淮雪對他的言語行徑嗤之以鼻,第二天黃昏時分,還是看著季唯洲的信息,驅動輪椅來到了彆墅門口,欣賞季唯洲的驚喜。
遠處車燈閃爍,他眯了眯眼,順著車燈的光看去,一個寬大的車影逐漸映入眼簾。
速度很快,奔跑的身影很是狂野不羈,幾乎超速出殘影。
汽車在彆墅門口,以極其帥氣的姿態漂移停下,那驚人的車技,饒是江淮雪都想鼓個掌。
如果這輛帥氣的車不是五○之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