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他為什麼老是臉紅?這麼生氣嗎?”季唯洲有些困惑地問道。
老實說621已經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了。
“你可以自己感悟一下。”
“我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怒火。”季唯洲細細思索後道,“他……不像在生氣。”
江淮雪抓住季唯洲的手腕,呼吸不穩道:“季唯洲,你能不能彆動手動腳?”
季唯洲想到前夫哥和他的相處日常,小聲道:“那以前動手動腳的次數還少嗎?”
這是不爭的事實。
江淮雪顯然想起之前的疼痛與侮辱。與過往相比,季唯洲現在的手段稱得上溫和。
僅僅隻是掐臉掐脖子掐後頸,講點祈使句而已,既沒有把他當沙袋,也沒有讓他在地上爬。
他甩開季唯洲的手,摁下心底那點不可言說的觸動,重新戴上那張麵具:“隨你。”
又回到了第一天的防備與警惕。
“明天是晴天。”季唯洲突然說道,“中央公園的茉莉開得很漂亮。”
他在手機推送裡看見了中央公園盛開的茉莉花,遊人如織,茉莉花潔白如雲,顫巍巍開在枝頭,清麗明豔。
明日還是台風走後的晴天,正好適合賞花。
那些形容語句落進江淮雪的耳中,如同一顆輕飄飄的石子落水,激不起半點水花。
他冷著臉,回絕了季唯洲:“與我無關。”
輪椅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季唯洲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關上彆墅大門,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621對江淮雪的回答早有預料,它像是察覺到季唯洲心情的變化,對季唯洲道:“江淮雪很討厭外出的,被拒絕在情理之中。反倒是宿主,不要動惻隱之心哦。”
季唯洲的唇角罕見沒有露出一絲笑意。他笑與不笑給人的感覺差距很大,不笑時,便有一股強烈的生人勿近、薄情寡義的氣質在裡頭。
隻是笑容很輕易衝淡了那點冷漠。
他坐在沙發上,有些苦惱地抓了把頭發:“為什麼不能動惻隱之心。”
621見過很多宿主,季唯洲這樣的確實是第一次見。它用有些低沉的嗓音對季唯洲道:“隻是一次任務而已。”
他隻要負責完成任務就好,其他的可以一概不管。
季唯洲低著頭,安安靜靜不發一言。621除了在他睡覺之外,基本沒見過他安靜成這樣的模樣,一時間竟對他動了關懷之心:“你要真想在任務之外用溫和的方式對他也沒有關係。”
宿主這樣安靜,它怪不適應的。這種性格就應該天天高興,安靜不說話,全身透著低壓氣息可不行。
“有了!那我換種方式不就行了嗎,反正隻要黑化啊!”季唯洲猛地抬起頭,仿佛聽見621說過話:“621,你剛才說話了嗎?”
被騙了滿腔真心的621冷冰冰道:“沒說話,閉嘴。”
“你說了,你同意我用溫和的方式了,這是你說的。”季唯洲興奮道。
總算給他逮住漏洞了,621平時防的和什麼似的,今天居然這麼容易鬆了口風。
“你遲早有天會被打。”621說,“太欠了。”
怎麼會有人二成這個樣子?連車牌號都是天定的2B!
季唯洲聳聳肩,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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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然如季唯洲所說,是個晴天。
江淮雪向來睡眠質量差,早上很早就醒了。他不喜歡拉窗簾,留了條縫勉強幫助看清東西,就換了衣服自己坐到輪椅上。
還未等他做好下樓吃早飯的準備,房間門就被猛地推開。
季唯洲和土匪一樣,一把撈起他,將他扛到肩上,另一隻手提起了輪椅,蹭蹭蹭跑下樓。
“季唯洲,你個混賬,放我下來!”江淮雪低聲怒吼,毫不客氣捶打季唯洲的後背。
“老實說你這樣像是被強搶的良家婦男……”季唯洲隨口說了一句,放下輪椅,抬手在他大腿上打了兩下,“再亂動要摔了!”
大腿上不輕不重的兩個巴掌讓江淮雪掙紮的動作一滯,幾秒後,他終於徹底反應過來,用壓抑到極致的聲音說:“季唯洲,你這個瘋子!”
他怎麼敢這麼對他!
季唯洲把他放進輪椅裡,那張蒼白的臉被氣出嫣紅,陰鬱的眉眼間是鮮活的風情。
全是被氣出來的。
“宿主進步好快,江淮雪的黑化值加了三點!”621極其興奮道,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江淮雪產生了憤怒羞恥恨恨與期待等情緒。
“等會兒,”621語氣一頓,“季唯洲,江淮雪的情緒裡有什麼不對勁的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