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江淮雪緩緩抬起頭,瞧見最頂上的那個牌位不知為何開始搖搖欲墜。

分明沒有風也沒有外力,但那個牌位就這麼晃啊晃,晃啊晃,最後往前一傾——

趙弗隱約聽到點動靜,忙慌抬起頭,就見季唯洲蹲下來火速抱起江淮雪往外竄:“爺爺下回和淮雪來看您啊!”

他是躥過保鏢的猛人,祠堂內兩個老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逃竄得無影無蹤。

江添明察覺不對,扭頭便見自家老祖宗們要出遊了。

先是一個。

“啪嗒。”

再是一群。

“轟——”

“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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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跑得快。”季唯洲把江淮雪安置在副駕,自個兒躥上了駕駛位,發動引擎,使用最高超的車技,逃躥出了江家老宅。

他可以對天發誓,那牌位真不是他搞的幺蛾子,621也沒動手,純粹就是江家老祖宗們自己的事情,跟他和江淮雪沒什麼關係。

江淮雪木頭人似的坐在副駕上,季唯洲還以為他是因為祠堂的事兒,小聲解釋:“不是我乾的,你彆難過了。”

“哈。”過了許久,在等紅燈變綠的間隙,季唯洲才聽到副駕傳來一道笑聲,江淮雪靠著車窗,笑得恣意張揚:“哈哈哈哈……”

他笑得全身發顫,那笑裡卻還有點悲涼。

“塌光了,再好不過!”他將自己縮成一團,低聲喃喃,“塌光了,再好不過……”

季唯洲打了右轉燈,汽車右轉進入主乾道,他用餘光瞥了眼江淮雪,伸手打開副駕的儲物箱,從裡頭摸出兩塊巧克力,丟進江淮雪懷裡。

“吃點甜的緩緩。”他對江淮雪說。

江淮雪窩在副駕裡,瞟了一眼儲物箱——那裡頭全是零食。

這些吃的也就隻有季唯洲會準備。

他瞧著大大咧咧,其實再細致不過。做事妥帖不留錯處,不二百五的時候,人很靠譜。

江淮雪費力扯開巧克力的包裝,塞進了嘴裡。

牛奶巧克力,純甜,有些發膩。

麵包車在彆墅的車庫裡停下,引擎逐漸安靜,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凝滯。

江淮雪扭過頭疲累地看了季唯洲一眼:“江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毀了江家最重視的祠堂,還想全身而退,想都不要想。

季唯洲全然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心態:“無所謂,隻能說明他們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覺得這幫家夥不該吃供奉。”

江淮雪靠著車窗:“你知道什麼?”

一個被季家養廢的小兒子,又怎麼會知道江家的秘辛?

“我不知道啊。”季唯洲坦然道,“我怎麼知道江家的事情。”

隻是看江淮雪那個應激反應就能知道那間祠堂裡藏汙納垢,他隨口推斷便是有理有據。

江淮雪漆黑的眼睛定定看著他,雙手撐著座椅,忽地爬向了他。

季唯洲看著他的姿態,總是會想到蛇,安靜匍匐,蛇尾卻能硬生生絞殺獵物。

江淮雪捧著季唯洲的臉,語氣有些壓抑:“我看不透你。”

季唯洲沒說話,平靜地與他對視。

他那張不合時宜的嘴一閉下,就多了沉穩的氣質。江淮雪的手輕撫過他的五官,冰冷的之間去描摹他的眉眼。忽地低低笑了聲。

“季唯洲,”他貼著季唯洲的耳朵說,“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鞭打,羞辱……隨便你。”

季唯洲垂眸,鉗製了他的手腕。

江淮雪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身上像是散發著糜爛的花香,氣味很古怪,但並不難聞。

季唯洲的手掌貼著江淮雪的腰間,隔著一層襯衫去撫摸他腰間的傷疤。

江淮雪筆挺的身軀轟然倒塌,他顫抖地貼上季唯洲,沒有如往日那般推開他。

“痛嗎?”季唯洲的指尖貼著那大片的傷疤,低聲問他。

江淮雪笑了聲:“我不怕痛。”

與恐懼相反的是,他異常迷戀疼痛。火焰灼燒,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讓他格外滿足。

季唯洲貼著駕駛位的靠背,是一個很板正的姿勢。他掐住江淮雪的後頸,指尖用力捏了兩下。

“該吃晚飯了。”他對江淮雪說。

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狀態,但精神狀態不怎麼穩定的江淮雪顯然感覺不出來他的僵硬,隻當他還在裝模作樣。

621為季唯洲加油,隻換了來一句話難以言喻的話。

“621,”季唯洲說,“我感覺他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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