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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安澤一不願意殺人,也不敢殺人,這不僅僅是他自身膽量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殺人犯法生命平等貴重一直都是他內心堅守的準則。

但是一切都有例外,一切都是有底線的。就像安澤一心裡麵的真善美,在遇到國家安危的時候,就會被他堅定的排在了後麵,而不是首位。

他不是民族主義者(論民族血統他是滿漢+意大利混血),但是他是愛國主義者,甚至不誇張的說,他的愛國情結有點極端到成為國家主義。

國家的利益比他自己個人的得失更重要。

國家的安危是任何一個敵人都不可能破壞的。有則立斬不赦。

所以,從瓦剌侵犯大明,侵略華夏大地的安危那一刻開始,安澤一眼裡就容不得這些侵略者。

當然,繳械投降的俘虜不算。

而那些出賣國家利益的人,安澤一一向覺得那些人是可恥的叛徒,是賣國賊,那些人背叛了自己的國家,他們理應應當受到懲罰。

但是這個懲罰不應該來自於安澤一自己,而是應當由所有受害者也就是全國所有民眾來裁決,換一句話說,應當由法律來處罰他這種人。

王振和他的朋黨就是這樣。

所以,安澤會為了犧牲的戰士而落淚,會為了那些不得不被殉葬的嬪妃難過,但是卻也在那一天眼睜睜地看著馬順那些人被大臣殺死而無動於衷。

因為在他心裡,賣國賊,完全不值得人同情。

朱祁鎮是朱祁鈺的哥哥,所以有些話,他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害怕的,畏懼的,不僅僅隻是朱祁鎮是死在自己手裡,而且還有,朱祁鎮不應該沒有經過法律的製裁而命喪在他手裡。

朱祁鎮賣國了嗎?沒有。

安澤一明白他被俘虜的恐懼害怕,也理解“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他不能夠原諒的是,朱祁鎮縱容王振做那些傷天害理殘害忠良的事情。

你自己天真,心軟,容易相信周圍人,這些我都明白,因為我也是容易天真心軟的人,但是在其位謀其職,你作為一個皇帝,你有什麼天真心軟的資本?

責任,責任,在享受著作為皇帝的權利的同時,你難道不應該負起作為皇帝的責任嗎?

他看著朱祁鈺,即使是戰爭結束,他的臉依舊憔悴消瘦,因為這個國家太大,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他背負起來了這份重擔,就必須要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所以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即使結果是朱祁鎮一起over,而自己抑鬱一陣。

不過這件事也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這種行為不可再犯,不能再為。

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得和自己最不願意成為的那種人一樣,對生命漠視,對殺人這種事情習以為常,那是自己想都不敢想象的。

他不想自己成為那種冷血又殘忍的人。

好的習慣需要長久的堅持,而壞的習慣隻需要瞬間,他怕,他怕自己背叛自己的堅持與信仰。

所以安澤一決定,在朱祁鈺將他拿的那些資料吃透了並且自己親眼看到落實於實際之後,他就果斷離開這個毀他三觀也不利於他生命價值觀提高的封建時代。

唔,然後他去教天皇馬列主義和如何建設中國,不,日本特色社會主義國家吧!想想自己將一個崇尚軍國主義和法西斯的日本教成紅色社會主義,他就覺得這個主意簡直不能更加棒棒噠。

這樣一想,安澤一握了握拳頭做加油狀。

“你在作甚?”朱祁鈺聽到磨墨的聲音消失了,一抬頭看到安澤一單手握拳的傻樣子,皺眉:“還不快點來幫忙。”

“知道了知道了。”

有什麼事情是比吃大餐還要幸福的嗎?

那就是看到自己一番心血得到了他人的認可和接受。

在看了朱祁鈺將自己拿的那些資料認認真真的在朝廷之上提了出來,將那些對於大明有益的種種改革準備實行的時候,安澤一感覺非常滿意。

“你拿的這些方子和想法,各個都是極好的。你做了這麼多,朕很是感激。”朱祁鈺看著已經沒有什麼事又開始窩在他的寢宮裡愉快的看書啃糕點美好生活的安澤一,目光深沉:“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安澤一喝一口茶咽下嘴裡的食物,抬起頭看向他。

“有。”

皇帝這樣的生物,是斷然不會允許自己欠人人情這種事情,即使安澤一在他眼裡是一個能吃能喝的鬼。

安澤一覺得,如果自己現在說“為人民服務不求回報”,那第二天朱祁鈺就找個大師把他給超度了。

而且,他確實是心有所求。

“我想去教坊司記錄一下宮廷歌舞,學一下宋詞詞牌曲調的唱法。”安澤一開口:“當然,如果你能夠找人幫我把文淵閣和翰林書院裡麵我沒有看過的書手抄一份送給我就更好了。”

真的,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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