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軍裝黑色短發的成年男子長了一張小麥色的鵝蛋臉,一雙眼窩微凹狹長上翹的黑眸,英俊的容貌帶著軍旅生涯養出來的冷硬鋒利,但是目光落在麵前的母子倆的時候卻盛著鐵漢柔情。
站在他前麵的母子倆有著一模一樣的烏黑眼眸,既有桃花之長又有杏核圓潤,溫潤似玉澄澈如水的大眼睛清亮又靈氣逼人,眼神也溫暖沉靜如天空一樣包容,隻是一身白色長裙娃娃臉的母親身上洋溢著如同少女一般讓人心軟得願意寵溺她的嬌憨單純,而和其父親一樣鵝蛋臉的兒子少了幾分女性的嬌柔嫻雅,多了討人喜歡的真誠純粹。
非常明顯,這是一個一家三口組成的普通家庭,唯一不算是普通的,就是這個家庭看起來格外的溫馨美好。
考慮到房子裡隻有一個臥室,而且似乎也隻是他一個人生活,應該是,他的父母去世了吧?
所以說,這個少年,是孤兒。
牆上除了兩張一家三口的溫情照片,掛著的幾乎都是字畫………………也不是,小貓眯著眼睛看著一側牆上掛著的一副玻璃框架裡麵的水墨殘荷圖,仔細看又覺得這不是畫出來的,而是一針一線繡上去的。不過相比沙發上方的牆上掛著的框好的畫,這幅刺繡圖實在是不能夠第一時間吸引人眼球。
那幅麵積不算小的畫上,一隻威猛凶惡的條紋老虎站在草地上,低著頭,眼神冷峻中透著一絲細膩,似是在嗅那朵綻放得極為美麗鮮妍的紅色薔薇花,垂頭的姿態看起來格外溫柔細膩。
猛虎嗅薔薇。小貓想了一下,想起那句詩:“I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心似猛虎,細嗅薔薇。畫得倒是入神入骨,完全不輸於現代那麼繪畫名家。
安澤一自然不知道小黑貓心裡麵的所思所想,這個時候的他將削好成塊的雪梨加上冰糖正在燉冰糖雪梨銀耳羹,準備燉好冷卻之後給夏葉拎過去。
夏葉………………
安澤一眨了眨眼睛,壓下眼底的涼意。
就像現在的安澤一照顧夏洛一樣,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剛剛搬過來的安澤一,父母留下的遺產讓他買了現在的房子之後沒剩多少,安澤一親戚倒是在,而且也沒有像裡麵那樣極品,相反他們很願意照顧他,問題是脾氣溫軟但是又異常固執倔強的安澤一怎麼都不願意找親戚。
所以死鴨子嘴硬的安澤一,其實大約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是被夏葉照顧的。
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呀,在氣質上像極了他的母親,不顧自己病弱的身體和家裡麵還需要養活的弟弟,每一次做飯都叫安澤一這個處於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年齡的鄰居來吃飯。
現在回想起那個時候,13歲的身體23歲靈魂的安澤一因為固執不願意投奔親戚,每天化身碼字機不顧身體不按時吃飯的打字,如果不是夏葉,想來他早就因為不注意身體進醫院了。
那個時候,就算安澤一自己在家煮粥吃,也是啃著鹹菜來節省,就算他不過去,夏葉也會給他盛一小碗菜端過來。
彆說那一小碗菜少的可憐拿不出手,那個時候的歐奇塔家家全靠夏葉自己的微薄工資支撐著,那一點點的菜,已經是他家所能夠擠出來的全部。
讓一個百萬富翁掏出一百塊錢給他人,和讓一個僅有二百塊錢的人掏出一百塊錢,那意義不一樣。
所以在安澤一一賺到第一筆錢也就是房子租出去收到三年的房租租金的時候,他給夏葉買了很多對身體好的食物和藥品營養品,而在自己的開始賺錢的時候更是如此,他將夏葉和夏洛視為自己的親人,儘自己的所能對他們好。
而現在,夏葉病了,他就算不是天天去看望也是隔一天去一次的。
因為他知道,他們需要彼此。
那麼,反觀自己。
他是誰?
他是庫洛洛.魯西魯,來自全世界最黑暗最肮臟充滿了背叛狡詐奸猾欺騙謊言等等人類最卑劣的行徑的流星街,他是臭名昭著的強盜,甚至在過去的一年裡剛剛為了報仇為了“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紅眼而滅了窟廬塔族,雖然他本人一直覺得,殺死那些毫無關係的人沒有什麼,而且正是因為毫無關係所以殺了就殺了,但是在外麵世界裡,世人眼裡肆意妄為的他應該就是那種死了應該下地獄的頂級惡棍、混蛋、魔鬼。
如果阿一知道,自己在家門口救下的人是這樣一個人,他還會這樣毫無芥蒂的幫忙嗎?他還會目光溫和柔軟的注視著他嗎?
答案肯定是,不會。
隻是………………
這樣想想,心裡麵很不高興呢。他目光落在安澤一細白如瓷的脖頸上。
好想咬一口。
好想吃了他。
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一看到安澤一就覺得身體裡有一種莫名的饑餓感,這種饑餓不是來源於胃裡,而是來自更深處的地方。
他想吃了他,想在他皮膚上咬下去,一寸一寸都不放過。
好想讓他從頭到腳都是他的,從頭到腳都染上他的味道,從頭到腳都蓋上他的章。
好想看著他是如何被自己染黑,好想看著他那雙清透如水的眼睛是怎樣染上恐懼憎恨絕望之色,好想將這個生活在陽光下笑容如天空一樣的天使是怎樣被他這個惡棍拖下地獄………………
對於庫洛洛如此堪稱無聊下的鬼畜想法,安澤一完全不知道。甚至沉浸在碼字工作的他完全忽略身體本能對於危險的感覺,並且還沒有感覺到來自床上近似視/奸一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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