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諾(2 / 2)

“……幼稚。”桉諾沉默片刻,“你是還在玩過家家的蟲崽?”

桉諾不怕來硬的,對手放狠話的見多了,但對於這種低級幼稚的警告,卻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洛晝笑了下,低頭湊近了些,距離拉近,垂落的發絲不經意擦過雌蟲的皮膚。

桉諾自然也感覺到了,他躲了下,想避開這陌生的癢意。

洛晝察覺到桉諾的動作,抬手按住了他,“彆亂動,藥都蹭衣服上了。”

冰涼的藥膏接觸皮膚,又慢慢染上身體的溫熱,一時分不清是桉諾自身的體溫,還是雄蟲指尖的溫度。桉諾垂下眼皮,目光落到雄蟲身上。

蟲族發色和眸色以純度和稀有為榮,發色和眼眸顏色一致為純度高,象征著血脈尊貴。黑發黑眸在蟲族裡又是極為稀少的存在,至少麵前這隻雄蟲是桉諾見過的頭一個。

雄蟲的容貌俊美自不必說,即便桉諾從不在意外貌,也不能不承認洛晝的相貌不僅在雄蟲裡,甚至在整個蟲族裡都是難得的瑰寶。

桉諾低聲問道:“你是雄蟲……怎麼會願意做這種事?”

很少有雄蟲會做這種事……

洛晝指尖一頓,擦藥的動作沒停,說道:“其實,我來格厄爾特是有願望的。”

桉諾問:“什麼願望?”

或許是上藥拉近了他們的距離,桉諾此時靜靜坐著,沒有防備和銳利,藍銀色的發色多了些溫軟的意味。

洛晝語氣很正經,仔細聽能聽出藏著笑意:“我是來當醫生的。”

格厄爾特軍校主要為軍部培養精英,其中自然包括軍醫。學校開設的專業也有治療係,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正常。

桉諾半信半疑,“真的?”

“你猜?”

傷口不嚴重,洛晝很快上完了藥,藥膏是很淡的草藥味,並不難聞。他拿紙巾擦著手指上多餘的藥膏,並沒有停留在剛才的話題,“傷口注意彆沾水。”

桉諾起身,目光不經意略過了雄蟲隨手放在桌上的報道表,沒有任何遮擋,姓名那一欄寫著“洛晝·莫裡斯”。

桉諾很快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帝都星有名有姓的上層貴族,似乎並沒有“莫裡斯”這個姓氏。

“多謝。”桉諾起身,蔚藍色的眼眸裡閃過微不可查的笑意,“洛晝閣下。”

洛晝稍稍停頓,問道:“你呢?”

洛晝知道桉諾的名字,但他想知道,這個時候的桉諾是否會告訴他真名,亦或者會隨便編一個敷衍他?

桉諾看著洛晝,緩緩出聲道:“桉諾。”

說出真實名字,也意味著桉諾卸下了初步防備。他向來直視自己的內心,眼前這隻雄蟲是不同的。

桉諾不是瘋狗,雖然偶爾警惕心強,卻也是對陌生蟲而言。

鎖骨處的藥膏清涼,是讓桉諾難以忽略的觸感。事實上,這也是第一次有蟲給他上藥。

“我走了。”桉諾沒有長時間留在雄蟲宿舍的理由,坐也坐了,他待會還有事。

洛晝嗯了聲,“注意安全。”

桉諾離開宿舍後,洛晝簡單地收拾了下宿舍,舒亞準備的東西太多,一些暫時用不上的放回了櫃子了,又吃掉了桌上開殼的銀竹果。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洛晝走過去開門,“……納萊?”

門外站著一隻娃娃臉金發雄蟲,年齡和洛晝差不多大,卻長得像未成年。納萊看見洛晝後,眼神一亮,熱情道:“我聽雄父說你也來了格厄爾特,就跟舒亞叔叔問了你的宿舍號,我還以為他們是騙我的。”

“先進來吧。”沒想到能在蟲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見納萊,洛晝笑了下,問道:“你也住這嗎?”

“嗯呀,我就住你樓下。”納萊一如既往地活躍:“你以後想找我玩,在樓上跺兩下,我就能聽見。”

洛晝和納萊的性格不相似,卻意外地合得來。

納萊話多,又喜歡到處打聽,愛往熱鬨紮堆的地方跑。雖說隻是開學第一天,就已經聽到了不少消息。

“明天是新生試練。”納萊歎了口氣說:“累死蟲了,剛開學連個緩衝時間都沒有。”

洛晝一頓,“新生試練?”

“對啊。聽說其他學校開學時都很輕鬆,逛逛學校上上課就行。”納萊說:“聽說新生試練是格厄爾特的傳統,為了讓學生儘快適應軍校的節奏……”

格厄爾特作為軍部直屬學校,肩負著帝國與軍部未來的使命,每一場考試都不是兒戲。

“至於內容是什麼……年年不一樣,我也不清楚。據說會儘量照顧公平性,去年貌似是小組積分製,得分方式主要是擊殺星獸和收集星石。像一些武力值強的軍雌,可以直接莽上去。如果打不過的話,收集物品也能得積分。”

洛晝:“…………”

他突然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