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的時候是十一點多,皎月當空,對於作息一貫規律秦見紓來說,這已經算是熬夜了。
但她不困,甚至還很貼心地將溫楚送到小區門口放下,然後自己才掉頭返回。
其實秦見紓租住的小區和溫楚住的地方不遠,也就一公裡不到。
回到家裡洗漱完畢,從浴室出來就看見,手機屏幕上赫然掛著兩個本地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以及幾條未讀消息。
除開溫楚發來通知自己已經到家的消息,剩下幾條都是親生父母那邊發來的,大意就是問秦見紓想得怎麼樣了,到底準備怎麼辦。
畢竟已經一個晚上過去了,秦見紓不急,不代表他們不急,男方那邊催著讓還錢呢。
秦見紓不緊不慢,她裹著浴袍來到廚房拉開冰箱,指尖在酒與礦泉水之間徘徊不決,最終還是落在了水瓶上。
酒可不算什麼好東西,為了這點事情又沾酒,未免不值。
捏著冰涼的礦泉水回到沙發,秦見紓想了會兒,打開手機微信黑名單將陳知頌從裡麵拉出來,編輯好消息直接發送:【明天下午六點大秦酒店,還是之前那個包廂,你叫上你爸媽,我們見一下。】
差不多內容的消息,親生父母那邊秦見紓同樣發了一份。
*
晚睡早起,對於早已習慣熬夜的溫楚來說已經不算什麼。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發生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像被蒙上一層薄紗,唯獨除了秦見紓那張臉。
這周末溫楚的計劃是回家陪父母,為了給兩位長輩一個驚喜,她特地沒有提前知會——結果就是下午到家的時候打開門看見空蕩蕩的房子,半個人影都沒有。
大約五點,玄關處才隱約傳來開門的動靜,媽媽一手拎著路邊買的水果,一手扶著老伴走進房子:“你爸午覺起來就覺得心臟憋得慌,不舒服,這不,掛了個急診剛從醫院回來。”
溫楚走近,接過父母手裡的東西:“那醫生怎麼說?”
“說沒什麼事,可能就是這段時間沒忌口血糖又高了,讓控製點。”
“還有啊,跟你說多少次了回家吃飯要提前說……大的小的沒一個省心的。”一句接一句,溫楚壓根插不上話。
媽媽總是這麼絮叨,她早就習慣了。
父女倆相視一眼默契笑笑,前後腳往客廳走。
靠著沙發坐下,爸爸才回頭看還在彎腰換鞋的妻子:“有什麼關係,家裡吃不了一會兒讓女兒帶我們出去吃,偶爾換換口味吃點新鮮嘛。”
這話說得,和溫楚想到了一處。
隻是話音剛落,媽媽就已經朝這邊過來:“她每個月拿的那點工資自己花都不夠,你還吃她!”
溫楚臉上表情半是無語半是無奈,她拉長了聲調:“媽……”
確實,教師這份職業對於自己來說並不算飯碗,頂多算作消遣的工作。
家裡條件不差,她又是獨生女,不管是父母給的還是做副業偶爾賺的,都遠遠要比學校發的這份要夠看得很多。
不想讓話題在這上麵打死轉,溫楚索性問起了彆的:“我進來的時候看見玄關櫃子上放的喜帖了,又有人要結婚了嗎?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