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麵具(1 / 2)

那是傑森陶德,是來自平行宇宙的傑森。

相似又陌生的模樣在交錯重疊,那張更稚嫩臉上的J字烙痕令迪克又從噩夢中驚醒,臉上身上都是涔涔冷汗,耳邊隱隱還殘留著嘶聲泣血的慘叫哀嚎。

男人開燈下床,還纏滿繃帶的身體發出過度疲勞酸痛的骨骼碰撞聲,眼下青黑在亮光照應下愈發深刻明顯,心跳被逐漸平複,不再恐慌地劇烈跳動。掌心抹過臉簡單擦掉那些濕痕,自從布魯斯死訊傳來之後他的壓力驟然增添,身上的責任與負擔讓連他軸轉到幾乎沒有休息時間,甚至在前往尋找紅頭罩之前他已經連續熬了三天。

咖啡,咖啡和咖啡,苦澀的味道好像還殘留在口腔內,現在被提姆和阿福強壓著休息了半個晚上的他反而更加神色憔悴,迪克抬手近乎粗暴地抓亂了自己的頭發,身體那些還在緩慢愈合舊傷的隱隱作痛與心理的焦慮讓他難以安眠。

紅羅賓和紅頭罩追尋著線索碰見了刺客聯盟那邊的人,混亂好像升級了,就連他們都摻進來一腳。不過還算有點好消息,布魯斯已經確認沒有死亡,接下來隻有等待弟弟們將父親帶回哥譚,那一切都會好起來。

還有達米安,他成為了自己的羅賓,這很好,迪克會耐心又認真地教導好這個最小的弟弟。

但殘留的心悸仍讓他無法安眠,走到浴室麵對在臨晨前鏡中狼狽不堪的倒影,迪克真的無法說服自己,那隻是平行世界的傑森,可以不用在意,不需要管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現在傳來哥譚好的不好的消息都有,但最壞的消息沒有出現,當然,最好的也還沒有。他已經利用工作麻痹了自己許久,甚至產生逃避心理不敢去麵對那張臉。

迪克在隻有自己的浴室裡低聲怒罵著,利用冷水來讓自己冷靜。無法不去否認自己居然慶幸過,至少自己還沒有太糟糕到讓傑森真的被小醜那樣對待,可如果,如果真的發生了呢……

但他又覺得自己太過卑劣,卑劣到居然因為自己不是最差的而鬆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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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下樓的時間很早,阿福甚至還沒有準備好早餐,阿卡姆騎士在客廳的餐桌前玩手機,呃,玩手機……?

雖然與對方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太符,但是最近相處下來迪克也發些了偶爾騎士會出現一些比較,童趣?的舉動,比如說看一些他不是很理解的,又或者逛街,喜歡打遊戲,還養了一隻塑料小黃鴨,甚至給那隻鴨子的名字取做彌塞爾……?

這是騎士專門從他的安全屋帶過來(還有一株仙人球,叫愛麗絲),甚至會早晚安都去找愛麗絲和彌塞爾問安 ,可見非常喜歡。

這些小事情雖然零碎又好像毫無意義,卻給騎士帶來了另一種,他是鮮活的人,而不再像個死去徘徊的幽靈,冷眼旁觀這個世界。

至少阿卡姆騎士現在還算非常省心,他不會像紅頭罩還需要去爭奪地盤,管理手下,然後突然一拍腦袋殺幾個罪犯讓整個蝙蝠家偏頭痛,雖然迪克清楚這也隻是暫時的,遲早騎士會做點什麼,這樣平靜卻給夜翼帶來一種暴風雨來之前的緊迫感。

如果說最少,至少韋恩莊園還算是紅頭罩的家的話,那騎士就像是一隻傷痕累累於是暫時停在這裡休憩的小鳥。

他們不是不想接納騎士,無論是迪克,提姆,還是紅頭罩都在嘗試接受,接近,阿爾弗雷德也很擔憂這個傑森,至少不要再這樣像是站在世界交界處,隨時都可以拋棄一切不管不顧,又或者直接消失。

為此迪克尋求了黑暗正義聯盟與鋼骨的幫忙,試圖定位阿卡姆騎士到達這裡的空間波動,並以此找到他來到之前所在的宇宙坐標,而很不理想,無論是從魔法側還是平行宇宙數據中都沒有什麼線索,他真的就像是個突然出現,悄無聲息的幻影。

迪克又去探尋阿卡姆騎士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他是否像他們的傑森一樣死亡,或許又是小醜,也或許是其他人。迪克的情感知道這樣的與紅頭罩的交叉對比,推理,推測然後驗證,近乎理智到冷酷的審視足以對一個精神不穩定的弟弟造成二次,又或者不知道第幾次的傷害。

但是夜翼,不,蝙蝠俠必須去做,屏蔽掉感情因素的影響,隻以最不容撼動的理性去探究阿卡姆騎士,找到他的過去,找到他真正的弱點,蝙蝠家必須有針對阿卡姆騎士的製服方法,與分析出他接下來可能的行動,以防止他也與紅頭罩一樣犯下可能的錯誤。

蝙蝠電腦的屏幕上檔案被逐漸填補,是通過對方從出現在哥譚後的行為,一路追尋到紅頭罩基地再到現在韋恩莊園裡的一舉一動。迪克露在蝙蝠麵罩外的唇角繃直,甚至有些蒼白,騎士不拒絕進食,但與他本身食欲很低也不衝突,過量的食物的確會令他嘔吐,當看到這條時迪克的心情更加低落,這意味他有可能曾被強迫進食,甚至被要求吃下腹的東西可能與普世意義上的能吃食物不搭邊,甚至可能是什麼藥物或者完全相反的東西。

哪怕隻是想象“或許”的僥幸都不存在,他們都能看出他被傷害,甚至被長期囚禁過,但唯一能作為安慰的是,至少,哈,迪克苦笑著,他都不知道他要在阿卡姆騎士身上用多少個至少了,至少他現在看起來還算健康,至少生理很正常,除了那道梗在他們喉嚨裡的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