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六章(2 / 2)

這樣的位置和距離,開弓就能把人全部留下。

因趙嘉遲遲未下命令,這些南越斥候才能活到今日,沒有成為沙陵步卒南下的第一份戰功。

船行第五日,大軍準備登岸。

岸上的步卒終於等到命令,將自以為“順利完成任務”,準備返回軍營的南越斥候儘數打暈生擒。

斥候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倒吊在古木之上。

漢軍已經登岸,清理出一片空地,正埋鍋造飯。四五個身著黑甲,麵容被頭盔遮擋的漢將,正展開一幅地圖,確定下一步前進方向。

斥候試著動了動,立刻引來漢軍注意。

“醒了?”

漢將得稟,同時抬頭看過來。

斥候這才發現,這幾人都十分年輕,而且相貌格外地好,絲毫不像是征戰沙場的悍將,反倒像是生於膏粱、錦繡圍繞的貴胄公子。

回憶起近日所見,斥候剛升起的念頭立即被碾碎。

由兵知將,能率領那般強悍的士卒,豈會是一般人。表麵再無害,性情未必如此,定是一群凶人、狠人!

諷刺的是,這樣的道理,同樣是之前被殺的將官所教。

被軍伍抽鞭子,斥候連聲發出慘叫,卻堅持不肯招供。實在受不住就開口亂叫,假裝不懂得漢話。

趙嘉無意浪費時間,真不懂也好,假不懂也罷,總之,必須讓幾人儘快開口。當下召來向導,命令道:“我接下來的話,你一句句說給他們聽,不許漏半個字。”

“諾!”

趙嘉朝衛青和趙破奴示意,兩人會意,各自轉身,很快帶回他需要的東西。

幾根十字形的木架並排紮在土中,兩隻木桶和數根藤條擺在木架旁側。

一切就緒,趙嘉-拔-出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刀刃抵在斥候的頸側,目光對上驟然緊縮的瞳孔,微笑道:“汝等蠻夷,可曾聽過千刀萬剮?”

接下來的時間,趙嘉生動講解何為剮-刑,如何割上成百上千刀,還能令人不死。

“如何,可想一試?”趙嘉緩緩施力,斥候的脖頸上出現一道血口,“本將剮過匈奴,尚未剮過越人,很想試上一試。”

說話時,趙嘉的表情中充滿期待。

伴隨脖頸的刺痛,斥候頓時魂飛膽喪。連翻譯的向導都雙腿發抖,翻譯時戰戰兢兢,唯恐哪裡讓趙嘉不滿意,自己也被綁上木架。

他本以為,這幾名漢朝將軍,就屬這位趙將軍最和善,最好相處。哪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難怪最凶悍的步卒都在他手下,能統領這群凶人,本身豈能是省油的燈!

趙嘉話音剛落,即有斥候崩潰大叫:“我說!我說!”

出口的竟然是漢話。

“不是聽不懂漢話?”趙破奴扛著長刀,撇了撇嘴,“要我說,真應該先割上幾十刀,反正又割不死。”

“行了。”見斥候臉色慘白,近乎要當場嚇斷氣,趙信用胳膊肘捅了趙破奴一下,拽著他往衛青處走。

斥候生怕被活-剮,趙嘉問什麼,他們答什麼,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甚至連大營的位置和營防都說得一清二楚。

不過,他們並未提及營內生亂,將消息徹底隱瞞下來。

幾人被分開訊問,事後核對口供,發現沒有太大出入,趙嘉正準備開口,原本跪在地上的斥候突然-暴-起,意圖搶奪兵器。事情未成,當場被長刀貫心。

看樣子,他們不是真想逃,而是隻求速死。

看著被拖走的屍體,趙嘉撓撓下巴,對上魏悅頗富深意的目光,稍顯尷尬地咳嗽一聲。他也沒想到,這些斥候的心理承受能力會如此差,想當初審問匈奴人,可是有“實物”為據,事後照樣有不少活下來,甚至歸降漢軍。

得到口供,漢軍拔營繼續前行。沿著向導直引,穿過一片密林,斥候來報,前方發現大片木竹搭建的要塞。

趙嘉和魏悅同時舉臂,李當戶和曹時也迅速下達命令,全軍停下腳步。

“再探。”趙嘉道,“查明所有崗哨。”

“諾!”

四營探查南越軍大營時,前往救援東甌的朝廷大軍已經登岸,同先一步出發的郡兵彙合,準備奔襲閩越。

大軍休整半日,正要啟程,突然有百越來人,送上重禮,還用繩子捆來潛逃的前吳國太子劉駒。

來人伏身在地,言辭懇切,表示閩越叛逆,其他部落完全沒有參與。為表達忠誠,他們願意隨漢軍一同作戰,將叛逆之人剿滅。

劉駒逃出閩越,本想南行出海,結果運氣不好,被一部越人攔截。認出他的身份,立刻五花大綁,送來漢軍麵前邀功。

見到王恢和韓安國,劉駒知曉自己斷無生路。即使現下不死,押回長安也會斬首棄市。

正想臨死前“英豪”一把,痛斥朝廷打壓諸侯王,哪想王恢和韓安國早將他看透,壓根不打算聽,直接堵嘴押下去,並遣人給長安送信,稟奏天子,看此人該如何處置。

對於越人的投誠,兩人暫時收下,待拿下閩越王的人頭再做計較。

就在越人歡天喜地返回部落,準備召集勇士,隨漢軍作戰時,閩越突然來人,奉王子餘善和國相的命令,獻上閩越王郢的首級。

“此次逆舉全為騶郢獨斷專行。望朝廷仁慈,放過閩越百姓。我等定痛改前非,為朝廷守邊,歲歲朝貢,絕不敢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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