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1 / 2)

宴後歸營, 趙嘉宿在魏悅房中。

曹時和韓嫣不在營內, 各自被忠仆請還家中。李當戶在宴上開懷暢飲,不至酩酊大醉,下馬時也有幾分踉蹌。由親衛送回營房, 躺倒就呼呼大睡, 不知今夕是何夕。

翌日,趙嘉再度晚起。

好在四營剛剛抵京,有幾日休整期。如若不然, 身為步兵校尉,自當以身作則, 和士卒一同早起訓練。如今日這般,睡到日上三竿實不可取。

想到自己為何起晚, 趙嘉頓覺牙癢。

奈何罪魁禍首素來狡猾,針對針卯對卯找上去, 很難占到便宜,反而有極大可能被套路,又定下一場賭局。

趙嘉磨了磨後槽牙,手指捏緊鼻根,不期然回憶起昨夜,又不覺掀起嘴角。如魏三公子這般美人, 在世家公子中也是數一數二,認真說起來, 他當真不算吃虧。

雖然不用訓練,趙嘉仍決定前往校場, 活動一下手腳。

距離尚有十多步,就見校場四周人聲鼎沸,裡三層外三層被圍得結結實實,水泄不通。

士卒很是嘈雜,似看到很不可思議之事。

人群之外,有數名匠人背著工具,正努力排開士卒,一門心思向裡麵擠。

“發生何事?”趙嘉心生好奇,快走兩步上前詢問。

“郎君,箭樓沒了,隻留深坑。”回答他的是衛青和趙信,趙破奴和公孫敖為看熱鬨,早就擠開人群跑進內圈,連頭頂都看不見。

“什麼?”趙嘉當場愕然。

昨日宮內設宴,四營軍伍也被賞賜酒食,都在大塊吃肉、暢飲美酒,自然無人前來校場,也忽略幾名小吏的支支吾吾。

今日清晨,早起的軍伍想來校場活動手腳,順便負重跑幾圈。雖說有幾日休整期,卻沒人打算真在營內歇上三天。即使不拿真刀對戰,體力訓練不能落下。

第一批抵達的兵卒繞著校場跑,隨後聚集到訓練器械前,準備比試幾場。

站到木橋下,軍伍一邊解下大盾,一邊向前眺望,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仿佛是少了些什麼,感覺格外彆扭。

少頃有人指著箭樓處,發出驚呼:“箭樓怎麼不見?!”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凹陷的地麵,這才恍然大悟。

“我說覺得奇怪!”

並排而立的三座箭樓,此時蹤跡全無。近些查看,腳下赫然是三個大坑,坑底遍布焦土。

“怎麼回事?”

隨著前往校場的軍伍越來越多,消息在四營傳開。工匠亦有耳聞,紛紛帶著工具趕來。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是誰做下此等事。

訓練場中的器械是趙嘉主持打造,三座箭樓尤其講究,采用的木料都是精選,搭建的方式也彆出心裁,加上機關布置,凝聚工匠們無數心血。如今竟被毀壞徹底,整體消失不算,地麵還留下三個深坑,遍布焦土!

匠人們心急如焚,合力排開軍伍,接連滑落深坑。經過一番仔細查探,均是攥緊雙拳,麵現怒色。

如他們之前所想,被毀的不隻是箭樓,還有埋設在四周的機關。

因毀壞太過徹底,修複已經不可能,必須平整地麵,由埋設機關開始,重新開始建造。

“究竟是誰做的?”

聽完衛青和匠人稟報,趙嘉眉心深鎖。

京城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四營是天子親軍,林苑中的訓練場屬於-禁-地,閒雜人等不可進-入,否則嚴懲不貸。

四營北上擊匈奴,誰會敢冒大不韙,潛入訓練場搞破壞,而且專門破壞一項訓練器械?

更重要的是,林苑出事,看守軍營和訓練場的小吏為何不上報?哪怕不報宮內,中尉寧成總該接到消息。以這位的作風,絕不可能置之不理。

“將小吏帶來。”

趙嘉直覺此事不簡單,待軍伍帶上小吏,仔細詢問一番,登時哭笑不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是說,此事天子知曉,而且是天子將人帶來?”

“回校尉,日前天子下招賢令,有大賢陸續抵京。墨家钜子有引雷術,需高台。尋來尋去,碰巧在營外望見箭樓。”小吏艱難咽了口口水,顫抖著聲音道,“仆職微言輕,且有聖駕至,實不敢阻攔。”

“此事不怪你。”趙嘉搖搖頭,揮手讓小吏下去。歸根結底,這本就非他之過。真要追究,合該找去未央宮。

找天子要賠償?

並非不可以,但也得講究方法。

比起絹帛銅錢,趙嘉更想請那幾位引雷的大佬當麵一敘。

他先前對墨家僅是一知半解,以為對方專精攻城和守城器械。如今來看,他是坐井觀天,能在西漢玩雷電試驗,這活脫脫是一群技術宅,動手能力冠絕整個時代。

如果能讓這些大佬出手幫忙,對訓練場進行升級,士卒的體力和戰鬥力將更上一層台階。

期間再點亮新的科技樹,那更是意外之喜。

越想越覺得可行,趙嘉開始認真思索,是自己入宮麵聖,還是拉上魏悅李當戶一起。順路將韓嫣曹時叫上,應該更有保障。

趙嘉單手托著下巴,雙眼微眯,嘴角輕掀,愈發顯得俊秀無雙。

熟悉他的軍伍,尤其是在場的沙陵步卒,彼此對視一眼,齊刷刷後退半步,甚至想撒丫子就跑。每當趙校尉做出這樣的表情,明擺著有人要倒黴。經驗委實太過豐富,他們已經品得不願再品。

待趙嘉做出決定,從沉思中回轉,發現周圍清空五米。挑眉看向附近士卒,包-->>

括衛青和趙破奴幾個在內,再一次頭皮發緊,不等趙嘉出聲,紛紛背起大盾,扛起圓木,呼嘯著向前飛奔,身後留下一地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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