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頌家裡關係親近的親戚很少, 他奶奶去世早，爺爺隻有他爸一個孩子，外公外婆倒是健在, 但也隻生了兩個孩子，所以他有個舅舅。
全家上下三輩加起來, 一共也就十個人，因此一到過年, 大家就會聚一起過, 有時在遊頌舅舅家, 有時在遊頌家。
今年是在遊頌家過。他們父子倆回去的時候, 三位老人和舅舅一家都已經到了。
舅舅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 看到他倆回來，立刻把遊頌爸爸叫進去幫忙，說是一個人快乾不過來了。
遊頌去客廳裡跟三個老人以及舅媽打了招呼, 發現沒看到表弟, 就問孫齊人呢。
“在你書房寫作業呢。”舅媽說。
遊頌驚了：“……大年三十還寫作業？”
在他印象裡，孫齊不是這麼勤奮的人啊。
舅媽就說現在跟你還沒退學那會兒不一樣了，他們放個寒假, 跟上學也沒什麼區彆, 作業是一天一天安排下來的，不及時完成, 就要連帶家長一起在班級群裡被老師批評。
“不過今天做完，初一到初三應該能休息。”舅媽提到這事就煩躁，一邊說一邊揉著眉心, “他休息了我才能休息。”
遊頌：“啊？！”
舅媽：“他每天作業什麼時候做完，正確率多少，我都得記好了然後去手機App上填表, 煩都煩死了。”
遊頌：“……”
此時此刻，他最大的感想是——天啊，幸好我去打電競了。
之後他進了書房，幫可憐的孫齊分擔掉了一部分英語作業。
孫齊就差沒流淚表達感謝了，說：“哥你太好了，沒有你我感覺我能寫到吃年夜飯。”
“我也隻能給你寫寫英語。”遊頌說，“數學和物理太久沒碰，估計比你自己寫還慢。”
“沒事沒事，物理我快寫完了。”孫齊是那種典型的理科比文科好的學生，“數學寫起來也快，就英語最煩，每天都要寫很久，分還賊低。”
遊頌聽他這麼說，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我是不是該給你寫得正確率低一點？”
孫齊：“……是的，正確率太高會被老師懷疑去抄答案了。”
“現在上學也太麻煩了吧。”他開始往回改，順便忍不住繼續吐槽，“放假比去學校還累。”
“沒辦法啊。”孫齊歎氣，“所以我真的非常羨慕你，媽的，也就是我太菜了，不然我也去當電競選手了。”
遊頌說你彆做夢了，先把作業寫完吧，彆一會兒我哥都從上海開回來了你還沒寫完。
“大哥幾點的飛機啊？”孫齊問。
“應該是一點多落地吧，不過我沒看到底延誤沒。”遊頌說，“上午太忙了，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
孫齊是知道他被拎去設計院當苦力的事的，現在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咋舌道：“姑父也太狠了，你一年就過年這幾天假，還不讓你休息。”
換了以前，遊頌大概會非常憤慨地表示讚同，但現在他多少能站在他爸的角度理解一些長輩的想法了，便覺得他爸也不容易，隻淡淡道：“也還好。”
表兄弟兩個通力合作，寫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孫齊的作業全部搞定。
但搞定之後，還有上傳、核對、記錄等一係列工作要做，全部做完，外麵的天也差不多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