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雖然之前對徐晉的“不自量力”頗有些不喜,但經曆了水賊事件後,這點不喜自然蕩然無存了,甚至心存感激,再加上老爺明顯十分器重此子,他自然不敢怠慢,儘心儘力地帶徐晉去找房子。
看了兩家後,徐晉終於選中了一處房子,一廳一房,還有個不大的小院子,租金也不算貴,兩百文錢一個月,租一年也就二兩銀子多一點。
當然,這對謝小婉來說肯定是太貴了,如果是她自己,寧願住沒有院子的單房,才五十文錢一個月,不過小丫頭很清楚,相公讀書得有個好環境,所以並沒有反對。
徐晉與房主簽訂了租賃合約,又預交兩個月的租金,房子便算租下了。
周管家十分貼心地讓一名家丁幫忙打掃了房子,還親自去購買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當然,錢是徐晉自己出的,他不想欠這個人情。
“徐公子若沒其他吩咐,鄙人便回去複命了!”周管家見沒其他事便道。
“勞煩周管家了,這點小錢拿去喝口茶吧!”徐晉給周衡塞了十文錢,那名家丁也給了五文。
周衡自然不肯收,但在徐晉的堅持下還是收了,然後帶著那名樂嗬嗬的家丁離開。
“玲瓏周全,會做人!”這是周管家複命時給徐晉的評價。
院子雖小,但植了不少盆栽,諸如桂花、蠟梅之類,午後的陽光還能斜照進來,環境倒十分舒適雅致,這種單門獨戶的小院若是放後世的一線城市,少說也得幾百萬。
謝小婉像隻快樂的小鳥般,在屋裡跑進跑出布置新家,徐晉見到天色還早,便決定到街上走走,順便琢磨些賺錢的路子。
徐晉是個很有危機感的人,以前手頭上的存款若少於十萬便會很不安,所以雖然目前手頭上攥著五十多兩銀子,但錢財隻出不進,遲早要坐吃山空,所以必須想辦法賺錢。
上饒縣乃廣信府的府治所在,相當於現在的地級市政府,下轄上饒、玉山、弋陽、貴溪、鉛山、廣豐、興安共7縣,所以上饒縣城亦是相當繁華。
徐晉在街上蹓達,仔細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商鋪食肆,腦子則琢磨可以乾點什麼營生,既能賺到錢,又適合女人打理,畢竟讀書考科舉才是自己的正途,平日生意得靠小婉操持。
滴得滴得……
一輛馬車迎麵駛來,徐晉連忙閃到路邊,車窗的簾子稍稍掀起,露出一張丫環的小圓臉,偷瞄了一眼徐晉便掩著嘴兒放下簾子。
徐晉隻覺這丫環有點臉熟,似乎是費家三位小姐的貼身丫環之一,但也並不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賺錢。
馬車內,丫環入畫掩著嘴笑道:“小姐,剛才碰到那徐公子了,站在街邊像隻呆頭鵝似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是嗎,我瞧瞧!”費小玉便去掀窗簾子,卻被旁邊的費如意嗔怪地打了一下手背。
費小玉笑嘻嘻地道:“三姐乾嘛,人家看看你的心上人也不行嗎?”
費如意惱道:“五妹,再胡說我可要撕了你的嘴了!”
費小玉掩嘴笑道:“不知誰之前聽徐公子救妻的經過時,感動得直掉眼淚,還說什麼異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男子!”
費小玉惟妙惟俏的模仿,讓車內兩名貼身丫環都掩住偷笑起來。
費如意俏臉臊得通紅,她是個比較感性的女子,之前在船上她聽丫環講述徐晉搶救妻子的經過,確實感動得流了眼淚。
“死丫頭,你自己不也眼睛濕了,何必取笑人家!”費如意羞惱地擰了費小玉的肩頭一下。
費小玉大方地道:“那又怎麼樣,我是被徐公子感動了,可惜他這麼年輕就娶親了,要不本小姐說不定會嫁給他!”
費如意啐道:“女孩子家也不害臊,婚姻都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哪輪得到你想嫁就嫁!”
費小玉冷哼道:“反正我以後成親一定要揀自己喜歡的!”
費如意暗歎了口氣,想揀自己喜歡的談何容易,對女人來說,能嫁個湊合過日子的男人就不錯了,揀自己喜歡的簡直就是奢望。
費如意今年十五歲,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再過幾年怎麼著也得嫁,在明朝,女人過了二十不嫁便成老姑娘了。
一想到自己生母早喪,父親(費典)不久前又死於賊人之手,自己的婚事將來必由二叔(費宏)操持,費如意不由一陣黯然神傷。
費小玉見姐姐情緒低落,不禁暗吐了吐舌頭,忙把話題岔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