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趕緊出發吧,可彆讓永福殿下久等了。”謝小婉柔聲催促道。
徐晉點了頭,轉身往前麵行去。
看著相公挺拔的背影走遠,謝小婉這才轉過身來輕責道:“初夏,以後可不敢如此口不擇言了,也就是在咱們家,若是換了其他人家,即使不把你趕出府裡,也少不了重重責罰。”
費如意和費吉祥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她們出自書香世家,家風嚴謹,思想自然比謝小婉還要傳統一些,夫君平易近人,不擺架子雖好,但也不能過份放縱下人,看來得下力氣整頓一下家風了,現在夫君可是堂堂國公爺,沒個上下尊卑怎麼行。
且說徐晉來到前院,馬車早已經準備好了,十六名膀大腰圓的家丁正在等候,為首者赫然正是趙大頭。
徐晉現在雖然不在神機營坐營了,但堂堂國公爺,配十來名警衛也很正常,趙大頭等十六名神機營悍卒正是經嘉靖允準配備給徐晉的警衛員,他們還是神機營的編製,但平時負責的是徐晉的安全,就住在徐府,相當於國公府的護院家丁。
徐晉上了馬車,在趙大頭等人的護衛下往皇宮而去,繞了半個圈來到西安門外,亮明身份便直入宮去。
要接永福公主出宮,自然得先跟人家老娘打招呼了,所以徐晉便先行來到慈寧宮求見蔣太後,結果迎麵便遇上剛剛問安出來的吳皇後。
“臣徐晉,見過皇後娘娘!”徐晉躬身施了一禮道。
吳皇後冷冷地掃了一眼徐晉,淡道:“靖國公何事求見太後?”
徐晉知道這位後宮之主一向不待見自己,再加上皇上現在整天圍著芝兒轉,吳皇後恐怕就更加疾恨了,所以不卑不亢地答道:“皇上命臣給永福公主殿下修建道觀,臣特來請示太後和公主的意見。”
吳皇後眼底閃過一絲異光,點頭道:“原來如此,既然皇上把這份差事交給靖國公,可見皇上對靖國公的信任,靖國公可要儘心儘力把差事辦好,彆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臣自當竭儘全力為皇上辦差,恭送皇後娘娘!”徐晉淡淡地道,並且往旁邊側身移開讓出道路,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吳皇後趕緊消失,彆在這裡裝腔作勢浪費大家時間。
吳皇後的眼底怒意隱現,不過很快又消失了,徑直從徐晉身邊行過,帶起一陣香風款款離去。
徐晉輕皺了皺劍眉,看來這個當初智商和情商都不在線的黃毛丫頭長進了,城府深了,至少能忍住沒有發怒。此時徐晉不由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延祺宮有幾個小太監私下議論朝政,碰巧被皇上聽到,然後便全部都畏罪自殺了,其後本來很得寵的楚才人也因此而被嘉靖冷落束之高閣。
徐晉雖然無法得知那幾個太監議論的內容,但從時間節點,以及嘉靖當時的反應來看,應該是跟自己有關,因為當時朝堂的焦點正是要不要收回自己的國公爵位。
不可否認,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私下裡議論朝政不是沒有可能,但正好被皇上聽到也太過巧合了,而且恰恰在正得寵的楚才人那裡聽到,那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而且,嘉靖當時沒有抓人,偏偏第二天下朝後再派侍衛去抓人,顯然也是事後意識到這件事不正常,由此可見,那幾個小太監受人指使的可能極大,可惜都死了,死無對證,嘉靖也隻能作罷,但楚才人卻因此而失去了皇上的寵幸。
在徐晉看來,假如那幾個小太監確是受人指使的,絕對不可能是楚才人,一個才剛入宮沒多久的女人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膽子,更何況她自始至終都是受害者。
那麼指使者是吳皇後的可能極大,而且以此女善妒的性格,確實也做得出來。當然,事無絕對,後宮除了吳皇後外,還有淑妃和德妃,後宮妃嬪之間爭寵再正常不過了。
徐晉又情不自禁想到突然流產的淑妃,不由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芝兒日後若真的進了宮,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啊,這丫頭雖然心靈手巧,但心理年齡還停留在十來歲,單純得很,隻怕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徐晉正思索間,一名老太監從慈寧宮裡行了出來,赫然正是胡大海。
“靖國公爺來了嗬,咱家這廂有禮!”胡大海皮笑肉不笑地向徐晉行了一禮。
“胡公公客氣了,太後……”
“太後讓靖國公爺裡麵說話,靖國公爺,裡麵請吧!”胡大海道。
徐晉總覺得這老太監看自己的眼神怪怪,小心翼翼地跟在其身後往慈寧宮裡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