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馨等人都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因為傷口所流出來的黑血腥臭無比,不過放血的效果十分明顯,本來漆黑的掌印開始慢慢變淡了。
待傷口流出的黑血變成了正常的紅色,謝二劍這才取出一瓶藥膏給厲飛沙塗上,淡道:“厲當家的運氣不錯,這一掌也就是打在右胸上,要是左胸,你早就沒命了。”
厲飛沙苦笑道:“要不是一名弟兄拚死擋了一下,這一掌已經要了厲某的命,李福達這個老賊端的是厲害,謝過這位兄台出手救治,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謝二劍淡然道:“某家謝二劍。”
厲飛沙臉色頓時變了變,如今謝二劍和戚景通在韃靼也算是名人了,兩千騎摧毀板升城,還殺死了韃靼右翼濟農,亦即是俺答汗的大哥麥力艮,搞得土默特和鄂爾多斯兩部天翻地覆,而厲飛沙在韃靼的地頭混飯吃,自然聽說過謝二劍和神機營的名頭了。
“原來是謝將軍,想必這位就是戚將軍了,久仰二位大名。”厲飛沙又對著旁邊的戚景通抱了抱拳,心裡暗暗琢磨,傳言三娘子乃大明靖國公徐晉的女人,看來並非空穴來風,至少三娘子跟神機營確是一夥的。
“本人當初也中過趙全的鐵沙掌,李福達的毒沙掌比鐵沙掌更加歹毒,幸好,我當初中了鐵沙掌痊愈後,便特意向救治我的大夫學習了治療解毒之法!”謝二劍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隻瓷瓶丟給厲飛沙,淡道:“這裡有一瓶解毒藥丸,連續內服外敷三天便可清除餘毒,不過你這內傷怕是要將養一兩個月了。”
厲飛沙雙手接過瓷瓶,感激地道:“謝過謝將軍,隻是舍妹也中了李福達的毒沙掌,懇請謝將軍一並出手救治,大恩大德,厲某沒齒難忘。”
“你隻要把李福達的所在告知就算報答我了。”謝二劍淡道。
厲飛沙歉然道:“謝將軍,在下隻是猜測李福達會去哪個地方,但不敢肯定他就在那兒。”
“無妨,到時你派個人帶我們過去就行,如果李福達不在那,隻能說他命大。”謝二劍道。
厲飛沙和雷鈞麵上均露出古怪之色,後者拍了拍胸口道:“我可以帶你們過去,隻是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這點人怕是不夠瞧,去了也是送死。”
薛冰馨和謝戚兩人訝然地對視一眼,趙虎不爽地道:“老雷,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咱們弟兄就算了,還瞧不起神機營?”
雷鈞搖頭道:“等到了地你們就明白了,不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大張旗鼓,先潛伏過去,等摸清情況再作定奪吧。”
謝二劍點了點頭,淡道:“厲姑娘是女子,我出手救治並不合適,薛參將你來吧。”說完便把解毒藥物交給了薛冰馨。
厲曼紗渾身鮮血,但都是小傷,真正要命的是後背挨的一掌,李福達這一掌本來是要打雷鈞的,但是被厲曼紗以身體擋住了,所以傷得比她大哥厲飛沙還要嚴,已經暈死過去,此刻是氣若遊絲。
薛冰馨把厲曼紗抱到一邊,脫下她的衣物,果然在其後背發現了一枚漆黑的掌印,於是按照謝二劍剛才那樣依法施為,最後又喂了厲曼紗服下兩粒解毒藥丸。
“謝……大當家!”雷鈞見到薛冰馨給厲曼紗醫治完畢,立即便行了過來,有點尷尬地道謝。
薛冰馨微笑道:“老雷,說謝就見外了,這些年你幫了我很多,當初如果沒有你和一幫弟兄幫襯著,山寨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雷鈞掃了一眼遠處的謝戚兩人,神色複雜地低聲道:“大當家……接受朝廷的招安了?”
薛冰馨點了點頭道:“我現在是大明的參將,老趙也是遊擊將軍,老雷,你要是……”
雷鈞似乎猜到薛冰馨要講什麼,搖了搖頭,蹲下來查看厲曼紗。薛冰馨見狀隻好把話咕嚕地吞了回去,輕道:“老雷,厲姑娘身中的掌毒已經無大礙了,但是她的內傷嚴重,能不能熬過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雷鈞點了點頭,麵上露傷感之色,輕聲道:“曼紗替我擋了李福達一掌,要不然此刻躺下的就是我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救活她。”
薛冰馨暗歎了口氣,舉步行了開去,來到謝二劍的麵前低聲道:“二哥,咱們恐怕要等上一等了。”
謝二劍點頭道:“無妨,弟兄們也人困馬乏了,正好休息半天養精蓄銳,等下午再行動也不遲。”
謝二劍說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薛參將,既然那雷鈞是你麾下的人,不妨透過他試探一下厲飛沙的口風,看他們肯不肯接受朝廷的招安,按照大帥的計劃,日後韃靼也是要並入大明疆域的,到時這裡便容不得他們這幫馬賊了。”
薛冰馨聞言不由一驚,點了點頭:“那我儘管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