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添祿愕了一下才回過意來,這豈不是等於撤了自己的職務?
方添祿正想爭辨幾句,徐晉已經轉身帶著眾將離開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方添祿臉上了一陣紅一陣白,憤恨地捏緊了拳頭,殺豬眼中凶光畢露,徐晉小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或曰:“以德報怨,何如?”
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這兩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有人說:“用善行來回報惡行,怎麼樣?”
孔子反問:“那用什麼來回報善行?應該用適當的懲罰回報惡行,用善行來回報善行。”
這就是君子以直報怨的由來。
徐晉自問不是什麼君子,他本來就和方家有梁子,偏偏方添祿剛才還在他麵前耍心眼,企圖推卸責任,同時又挑起弋陽千戶所和鉛山千戶所之間的矛盾。
徐晉自然就不客氣了,反正這種屍位素餐,官僚作風嚴重的家夥留著也沒什麼用,乾脆便來個以直報怨,把方添祿給“炒了魷魚”,省得礙手礙腳。
作來節製諸縣兵馬的通判,地位幾乎與知府等同,更何況眼下乃戰時,有便宜行事之權利,所以徐晉完全有權力撤去一名從八品主薄職位的權力。
徐晉可不管方添祿如何憤恨,此刻他正是饑腸轆轆,處理完這件事便匆匆回家扒了幾口飯,立即又馬不停蹄地趕到議事廳,與眾將議事。
下午三點左右,除去剛挨了軍棍的洛弘和陸通,其餘百戶以上的將領都到齊了。
首先,作為指揮的餘林生回報了傷亡數據。與叛兵交戰了七天,守軍方麵陣亡了六百多人,傷者更是多達一千多人,還有戰鬥力的守軍不足三千,情況顯然並不樂觀。
聽完餘林生的傷亡統計報告,在場諸將都沉默了,再加上今天差點就被叛軍的大將軍炮轟開了城門,知縣吳林廣亦被壓死了,所以對守軍的士氣打擊很大,天知道叛軍明天會不會再弄來一尊大將軍炮?
王鐸沉聲道:“通判大人,屬下覺得不應該再龜縮防守了,咱們必須主動進攻,才能解決目前的困境。”
熊柏連忙反對道:“王千戶,咱們當初定下的策略是:避其鋒芒,固城而守。消耗對方,待機破敵。”
王鐸反駁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用兵之道又豈能一成不變。更何況經過七天的血戰,叛軍也損失慘重,估計還能戰的不足五千之眾。咱們現在主動出擊必能收到奇效,這也完全符合待機破敵的策略!”
餘林生的目光望向徐晉,他其實也同意主動出擊的。
徐晉微笑搖了搖頭道:“出擊的時機未到,大家還是討論一下如何防守吧。”
徐晉要等待的時機是王守仁起兵,隻要這消息一傳來,吳三八絕對會自亂陣腳,到時再主動出擊,這才十拿九穩。
雖說慈不掌兵,但這並不意味著拿手下士兵的性命不當一回事,三千對五千,這種明擺著吃虧的事,徐晉不會去做,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