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睨了徐晉一眼道:“你不是不知道這世上有無鬼神嗎?咋現在這麼肯定世上沒有神仙?”
徐晉頓時被問得語塞,朱厚熜略有點得意地道:“滿腹才學的徐四元徐大才子,也有理屈詞窮的時候啊?”
徐晉歎了口氣道:“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朱厚熜翻了個白眼道:“得了唄,你不是賈誼,我更不是漢文帝,問鬼神又咋了?”
徐晉打趣道:“彆的且不說,賈誼的才華肯定是及不上我的。”
朱厚熜撇嘴道:“說你胖還喘上了,不過,估計賈誼還真的知得沒你多。”
“世子殿下,你們說的賈誼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呢?”一直侍立在後麵的一名小童忍不住問道。
這名小童叫陸炳,正是儀仗司典杖陸鬆之子,由於其母範氏是朱厚熜的乳母,所以陸炳經常跟著母親範氏出入王府,自小便是朱厚熜的玩伴。
這個陸炳雖然才十歲許,不過個頭卻不比朱厚熜低,由於從小跟著父親練武的原因,壯實得跟頭小牛犢似,而且兩條腿特彆長,估計以後也是個身材高大的。
朱厚熜用單筒望遠鏡輕敲了陸炳的腦袋一下,道:“平時多讀點書,你就知道賈誼是誰了。”
陸炳摸了摸腦袋嘿笑道:“我又不想考文狀元,讀那麼多書趕乾嘛。我也甭管他賈誼是誰,才學肯定是不及徐公子的,那姓賈知道日是個大火球,天道蘋果為什麼不掉到天上去嗎?知道月亮離咱們有多遠嗎?”
“你小子倒是會拍馬屁,又想聽故事了吧?”朱厚熜笑嘛道。
陸炳笑嘻嘻地道:“世子殿下英明,徐公子,今天咱們講點啥有趣的?”
朱厚熜也滿眼期待地向徐晉望去。
話說徐晉現在的名氣很響,乃公認百年難得一遇的神童,興王生前便對他多有讚譽。之前興王妃蔣氏召見過徐晉,對他的印象也是極佳,於是便挽留他在王府小住,順便輔導一下兒子朱厚熜的課業。
當然,輔導課業隻是次要的,其實興王妃是想徐晉陪伴開解一下兒子朱厚熜,讓他儘快從喪父的陰影中走出來,這個兒子對父親的感情十分深厚,王妃蔣氏怕他想不開!
另外,小婉好歹是興王的義女,雖然沒為興王守孝的規定,但總得意思一下,所以徐晉便答應留在王府住一個月,十月分再啟程進京。
這段時間徐晉都住在王府安排的院子中,每天除了讀書,便抽時間教授朱厚熜。不過,徐晉沒有教授朱厚熜四書五經,而是以講故事的形式傳授一些現代的天文地理知識,這讓小子開闊一下視野。
徐晉這種有趣的授課方式自然大受歡迎,就連朱厚熜的玩伴陸炳也很喜歡聽,每次都跑來捧場。
徐晉微笑問:“你們想聽什麼?”
陸炳連忙道:“我要聽大腳怪野人,上次還沒講完呢,上次講到野人擄走了村姑……嘿嘿!”
朱厚熜立即鄙夷道:“小陸子,你能不能有點追求?徐晉,講加勒比海盜吧,要不來段海底三萬裡也行。”
徐晉搖頭道:“今天不講地理,講生物,講物種起源!”
徐晉覺得有必要給朱厚熜科普一下人是怎麼來的,讓他知道什麼叫新陳代謝和生老病死,免得這小子對所謂的仙丹念念不忘。
徐晉喝了口茶,正準備開講,一名太監卻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焦急地道:“世子殿下,永福郡主又發病了,吃了張道長的丹藥也不行,怕是要不中用了,你快去看看吧!”
朱厚熜麵色大變,撒開腿就往外跑。
朱厚熜一共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其中兩個姐姐和哥哥都早年夭折了,永福郡主是他僅剩的姐姐,自小身體就不是很好,常年藥不離口。
徐晉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跑了出去,今天王妃蔣氏正好把小婉叫去聊天了,可彆沾惹了什麼麻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