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名五百營的悍卒立即迅速地跑到建昌侯府外,儘管府門緊閉,院牆也有三米高,但這卻難不倒五百營的弟兄,翻牆可是他們的絕活。
隻見五百營的悍卒每三人為一組,彼此配合之下,嗖嗖嗖便翻上了三米高的院牆,縱身躍了進去。
很快,大門便從裡麵打開了,戚景通帶著餘下的弟兄衝了進去。那些正在圍攻謝二劍的侯府家丁很快就被五百營的悍卒全部乾翻在地。
戚景通和謝二劍帶人衝進了客廳,見勢不妙的張延齡已經在奴仆的護衛之下倉皇逃往後院。
“大人,你沒事吧?”戚景通看到身上沾了血汙的徐晉,不由嚇了一跳。
徐晉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戚景通不由暗鬆了口氣。
此時徐晉正扶著霍韜,後者滿頭鮮血,身上的官袍也是血跡斑斑,看上去慘兮兮。徐晉身上的鮮血是沾彆人的,而霍韜卻是著實挨了一頓毒打,表情痛苦地呻吟著。
而那卷聖旨就掉在旁邊,已經被削成了兩半,上麵還沾了一些血汙。
原本建昌侯隻是想把徐晉打個半死,不過被徐晉潑了一杯熱茶,這貨頓時憤怒得失去了理智,竟命手下動刀,徐晉用聖旨擋了一下,於是聖旨便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了。
“建昌侯蓄意謀害朝廷命官,並且毀壞聖旨,犯下欺君大罪,其罪當誅,爾等速將此賊拿下!”徐晉厲聲大喝。
戚景通和謝二劍對視一眼,立即帶著人撲向後院,槍聲也隨即響起,蓄意毀壞聖旨,蔑視皇威,這條罪名形同謀反,對待反賊動槍自然是沒問題了。
砰砰砰……
槍聲和慘叫聲此起伏彼,對麵的壽寧侯府自然聽到了,家人急急報知壽寧侯張鶴齡:“侯爺,大事不好了,靖安伯徐晉率著五百營攻進了對麵府裡。”
張鶴齡嚇得麵色慘白,昨天弟弟打砸徐晉名下產業的事他是知曉的,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這隻是小事一樁罷了,反正這種事他們兄弟倆以前也沒少乾。隻是讓張鶴齡沒料到的是,徐晉竟然敢動用五百營報複,直接殺入建昌侯府,此子實在太凶悍了吧?
“快快快……通知五城兵馬司,靖安伯徐晉縱兵造反了,讓他們馬上出兵鎮壓,不要放走徐家任何人。”張鶴齡吩咐完,立即便帶人從則門離開,匆匆惶惶地趕往皇宮報信。
此時,小皇帝朱厚熜正在文華殿中參加經筵日講,今日負責主講的是翰林學士兼禮部左侍郎石珤。
石侍郎今日主講的內容正是《左傳》,就連內閣首輔楊廷和也來旁聽了。
石侍郎在台上口若懸河,而朱厚熜卻是聽得昏昏欲睡,不時打嗬欠。
楊閣老不禁皺起了眉頭,正要提醒朱厚熜集中精神,錦衣衛都指揮使朱洪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稟報道:“皇上,靖安伯徐晉和建昌侯打起來了,如今已經攻入建昌侯府。”
此言一出,瞬時全場皆寂。朱厚熜不由精神一震,脫口道:“怎麼回事?靖安伯為何攻打建昌侯府?”
朱洪小心翼翼地道:“這個臣下還不清楚,據說靖安伯今天帶著戶部的官員去了建昌侯府查驗田地契約,過不了多久,五百營的人就強行攻入建昌侯府了。”
徐晉是皇上的寵臣,而建昌侯是太後的弟弟,所以朱洪說的小心翼翼的,不敢有所偏額。
石珤勃然怒道:“豈有此理,皇城之內,天之腳下,徐子謙竟然縱兵攻打侯府,莫不成想造反?”
禮部右侍郎袁宗皋立即反駁道:“此時還不知個中原委,石侍郎此言有失偏額了,相信徐子謙不會無緣無故下令攻入建昌侯府的。”
朱厚熜他才不管徐晉為何修理建昌侯,他現在隻想有個借口離開文華殿,不用再聽石珤的催眠曲,立即喝道:“來人,擺駕前往建昌侯府,朕要親自問清楚。”
小皇帝說完便站起來,一甩衣袖,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文華殿。楊廷和輕搖了搖頭,也跟著追了上去,他有一種預感,這次建昌侯怕是要倒黴了,徐晉既然敢攻入侯府,肯定是有所憑恃的。
……
小時坊,建昌侯府,哭喊聲響成一片。建昌侯張延齡和一眾家眷躲在後院大廳中瑟瑟發抖,管家張旺帶著十幾名家丁,戰戰兢兢地堵在門後。
院子中,數名五百營的悍卒正舉著燧發槍瞄準大門,卻沒有攻進去的意思。
此時,前院的客廳中,徐晉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建昌侯府雖然人多,但五十名五百營悍卒足以控製全局,所以他半點也不擔心。
“稟報大人,人在地窖中找到了。”戚景通大步行了出來,身來兩名五百營的弟兄還扶著一人,赫然正是昨天被綁架的孫老三。
孫老三此刻看上去慘兮兮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沾滿了乾枯的血跡,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一見到徐晉便大聲痛哭道:“大人,俺什麼都沒說,他們打了俺一晚上,逼問玻璃鏡子的秘方,俺什麼也沒告訴他們。”
徐晉不由有點感動,瞧孫老三眼下的慘狀,這一天一夜估計吃了不少苦頭,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現在沒事了,以後遇到這種事你就直接說出方子吧,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銀子沒了可以再掙,這命沒了就沒了。”
孫老三感激地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到了,數百兵勇一擁而入,把前院大廳團團圍住,弓弩和火銃對準了廳內的徐晉等人。
定國公徐光祚麵色陰冷地大步行進院子,身旁還跟著武定侯郭勳。
徐光祚在院中站定,目光冷冽地喝道:“徐晉,你光天化日之下縱兵攻打建昌侯府,莫非想造反?本都督限你十息之內繳檄投降,否則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