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顆小糖豆(1 / 2)

時光飛逝,人事變遷,所有人仿佛都在改變,宴寧也不例外。她現在除了研究一些新菜譜之外,還會經常去幫助喬婉娩整理一些檔案,隨著四顧門發展越來越好,聲望越高,要操心的事情也更多,喬婉娩也越來越忙,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眉間總有著一副化不開的憂愁,雖然西子捧心很美,但是宴寧還是覺得,陽光燦爛才是人生的追求。

宴寧大致了解原因所在,隨著李相夷登頂武林,周圍人的目光越來越多的集聚在他以及周圍人身上,善意惡意都有,李相夷固然無懼,可世人對於女子總是挑剔的,對於喬婉娩明麵上的羨慕很多,背地的惡意挑剔也不少,雖然宴寧覺得喬婉娩已經足夠好了,但是她總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可人不可能是萬能的,總有些事情是不能麵麵俱到的,日複一日,無形的壓力總會將她壓垮。

宴寧勸過她,不能總活在彆人的眼光裡,做好自己就好,日子是兩個人一起的,有些事不妨和李相夷說清楚,不要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儘,最終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兩人有沒有好好的聊一聊,外人也不得而知,隻是看著阿娩姐姐一日日的心思鬱結,想勸也不知從何下手,何況,宴寧一直堅定的清楚,外人不適合插手感情的事,打抱不平或是勸誡,都不合適,感情路上的結總需要兩人自己發現自己開解才能攜手走下去,否則,這個關過了,下一難又如何渡過呢。

兩人的症結在宴寧看來,李相夷尊重喬婉娩,卻不會深思喬婉娩的真正需求,他會尊重喬婉娩的一切決定,不會強加自己的意願,卻總是忽略喬婉娩內心的不安,她不希望李相夷總是不顧自身的去各種比武、挑戰,不論是何人,單打還是群鬥,李相夷來者不拒,縱然不曾敗,但是受傷總是難免;

李相夷會記得各個日子給喬婉娩送珍貴的禮物,卻沒有想過這個禮物是不是真的合她的心意;李相夷會在喬婉娩生氣時想儘各種花樣去討她的歡心,卻不想為何會惹喬婉娩生氣,那風光無限,萬分耀眼,是否是喬婉娩真的所要。

喬婉娩女兒家心事萬千,卻不願與人訴說。有的是心疼心上人俗事纏身,不願多做叨擾,有的則是小女生的彆扭心思,期望著心上人自行發現,那種我不說,但你就該知道的那種。而且喬婉娩被稱一聲喬女俠,絕不是單單靠著李相夷,她雖然身體不佳,但是武功也不弱,遠超一般人,她亦有著自己的驕傲,也不會主動低頭,對自己的要求也高,所以這些年兩人生氣的次數不少,多說是喬婉娩單方麵的生氣,李相夷後知後覺連忙哄人,二人和好,如此往複。

四顧門內也不是風平浪靜,據宴寧所知,李相夷和單孤刀、肖紫衿也是吵過幾次的。單孤刀是因為李相夷處置自己的手下不留情麵,駁了他的麵子,說實話,李相夷雖然說話直接,但是宴寧覺得是沒有錯的,單孤刀手下有幾人行事作風是不太好的,宴寧有所耳聞,雖說不是大錯,卻著實也不夠光明,被抓住錯處,單孤刀表麵上會處罰實則看在情麵上不痛不癢,事後還會給予安慰,是以手下對其還算是衷心。

但這種行為無疑是踩了線,四顧門如今還在發展中,便有人以人情裹挾,日後不免與江湖上其他門派一樣,排資論輩,講人情講家世,那麼公平公正又在哪裡,小事不處理,大事也就處理不了了。若說不妥,就隻能說李相夷沒在人前給師兄留麵子,但這又算是什麼錯呢,畢竟單孤刀自己有錯在先,他若是真的在意師兄弟情誼,也不會違背四顧門的宗旨去包庇手下人。

肖紫衿則是在李相夷麵前說著得失,希望李相夷在做決定之前先考慮這四顧門的利益,不要總是一門心思都放在江湖正義上,還要考慮一下收尾工作,很多事不是一時意氣就能解決的。這種話之前的肖紫衿是不會說的,也是隨著年歲的成長,麵對著眼前的壓力與困難,有所退縮而已。想著兩全之法,可這世上之事,總是難兩全,總要有取舍,端看個人的選擇而已。

這些流言蜚語宴寧聽著卻不能打動分毫,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整理四顧門的卷宗,江湖上的一些消息整理,四顧門百川院處理的一個有一個的案子,看著書卷上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她對這個江湖有了更深刻的認知。江湖上仿佛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協鬥,寶物、武功心法、美人、意氣仿佛任何一個誘因都會引起腥風血雨,但這段時間以來,動不動滅人滿門的事情在急劇下降,前來四顧門訴說冤屈的人越來越多,隨著百川院解決的一個又一個案子,江湖刑堂的名頭也算是打出來了。縱然不是全然解決又如何,事情在沿著好的方向發展。隻是這進展,是由李相夷頂著重重壓力帶著四顧門拚殺出來的,宴寧從不懷疑,世家與資本一樣,你若退半步,他便會逼得你步步退讓,最終淪為手中的刀。

若說之前的李相夷在宴寧的眼中是個天資極高的狂傲少年,那麼在這樁樁件件之後,這個少年郎便成了她眼中的光,他真的在兌現自己的諾言,為這江湖、世間留了一片清明,而這少年輕狂又能算得上什麼汙點呢。

李相夷十九歲生日之前,四顧門上下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李相夷決定去鏟除域外邪魔,這件事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原因無外乎是那麼幾個,域外邪魔遠在北域,雖然手段殘忍肆虐,但是連朝廷都管不到的地方,四顧門沒有必要去遠赴千裡之外,北域雖深受其害,但與中原武林卻無太大影響,不過是幾件零散的事件而已;域外邪魔久居邊塞,那裡是他的地盤,且魔主武功高強實力卓群,千裡奔襲,人家以逸待勞,優勢在對方;最重要的是,四顧門幾乎不能從這件事上得到什麼受益,這種百害無一利的事情為何要做。但是,李相夷決定了的事,無人可以改變,是以,雖然反對聲眾多,仍然是定下來了。

宴寧知道這件事都是出發前一晚了,不知為何,心裡總是不得安寧,雖然不合適,但還是守在了李相夷院子的必經之路等著,直到見到李相夷之時已是月上中天了。她就蹲在路邊,手裡無意識的扣著路上的小石子。

李相夷看到的就是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路邊,在月光下身影倒是拉的很長。“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門主,哎呦!”聽到聲音,宴寧迅速起身,倒是忘記了蹲了太久腳已經麻了,隨即向地麵摔去,好在李相夷拉了一把,才沒有摔個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