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2 / 2)

那張過分英俊的臉龐貼著她的鬢角,嗓音沙啞地問:“怎麼了?”

艾波臉頰紅紅的,實在搞不清狀況,但她不討厭這些吻。她的聲音也是低啞的,柔媚得讓她羞恥:“吉利安諾的副手殺了西西裡最富有的銀行家。”

如初春的一場倒春寒,凜風拂過山野,邁克爾下意識地不悅,隨即目光落在女孩緋紅的臉龐,冷漠的情緒瞬間像霧氣消散,他輕輕問:“那現在回你姐姐家嗎?”

艾波搖搖頭。既然帕薩藤珀要追殺目睹他殺人過程的無名小卒,說明他並不想和吉利安諾翻臉,隻是想要破壞一部分計劃。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放任消息流露,上流社會和黑暗世界自然會認為是吉利安諾授意他這麼做的。

“去中央火車站,圖裡今晚的火車回來,我想試著等等他。”

帕薩藤珀暫時不會對西多尼亞出手,艾波洛尼亞清楚地知道他沒有這個膽子,而且那裡還有雷默斯和瑪蓮娜坐鎮,他們一個是優秀的戰術家,另一位掌握克羅切及其手下的所有數據,萬一出了意外,他們合力守住那幢彆墅不是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處理叛徒。

火車站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並不遠,大約步行十分鐘抵達。憲兵和警察時而經過,艾波洛妮亞躲在邁克爾的懷裡,為他細細說了帕薩藤珀的身份。

“他和泰拉諾瓦一樣,都是吉利安諾在勃蘭特營地解救出來的山匪。但和含冤的泰拉諾瓦不一樣,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土匪,乾過奸淫擄掠之類的臟事,總是打著小算盤妄圖攫取更多的財富。吉利安諾看透了他的小心思,總是防備一手。”

“那這次?”

艾波洛尼亞輕歎一口氣,那眉心輕蹙的苦惱模樣,讓邁克爾心頭發軟,往日優秀的自製力如海嘯中的堤壩,轟然崩塌,欲望的閘門一旦打開便難以關上。他沒忍住,在她開口說話前便吻住了她。

女孩實在有些生氣了,用牙齒重重咬了他一口。

邁克爾吃痛地鬆開,用沒有摟住她的那隻手擦拭下唇,手背一抹濕潤的血漬。

艾波洛尼亞輕啐一口:“活該。”

換來邁克爾快樂的低笑。艾波洛尼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恨恨地要推開他,被男人的大手摟住腰,牢牢圈在懷裡。這一瞬間,她腦內出現了至少兩種體術技巧,用以擺脫男人的鉗製,但她沒有那麼做,隻是抿緊嘴唇不說話。

“親愛的艾波,我錯了,下次在吻你之前,一定經過你的許可。”耳後傳來溫熱的吐吸,好聽如低音提親般的嗓音帶著震顫的魔力,讓她半邊身子都要酥了。

艾波洛尼亞想,她可真是太沒原則了。

她側過頭,高傲地昂著下巴,對著身後的男人吩咐:“那我現在授予你親吻我的權利。”

接吻實在是件快樂的事,以前怎麼沒有發覺呢?

*

拐過一道彎,高達三層樓的巴勒莫火車站映入眼簾,和所有火車站一樣,它頂上裝有一枚巨大的鐘表,方便旅客及時獲知時間,此時指針恰巧落在八點。

因是七十年前建造的,造型並不華麗,除了數扇巨大的拱形窗戶,隻在屋簷處點綴精美花紋,充滿了新古典風格的內斂。

到了火車站,艾波洛尼亞沒有讓邁克爾去買票,反而拽了拽他的衣擺,示意他走向車站對麵的小店。

那是一間非常小的門麵,擠在兩家高檔餐廳之間,看起來逼仄又小氣。和維太裡家的咖啡館一樣,門頭寫著主人家的姓氏——魯索。邁克爾瞬間聯想到了吉利安諾的門房、那個看到艾波眼睛發亮的男孩,這也是他的姓氏。

店門口的卷閘門半落著,似乎快要打烊了。

見四周安全,艾波洛妮亞想要離開男人的懷抱,她看了看放著她腰上的大手:“邁克爾,鬆開一下可以嗎?”

女孩眼裡帶著水光,雙頰薄粉,那唇紅得不自然,仿佛玫瑰最濃重的花心。邁克爾不自覺揚起唇,在她嬌豔欲滴的唇上輕輕一碰:“當然。”

懷抱重新變得空落,女孩瘸著腿彎腰進入小店,輕聲喊著店主的姓名。他指尖還殘存著屬於女孩的觸感和溫度,告訴他這一切是真實的,不是幻夢。

很快一位中等個頭,身材豐滿的婦女從後屋跑出,她看到艾波立刻咧開嘴抱住她。艾波小聲和她說了幾句後,這個女人收起笑容,神情嚴肅地招呼她們進入店內,自己去櫃台邊打了個電話。

屋內的空間比想象中大,右側是高高的實木櫃台,左側是一溜兒貼著漂亮花磚的空地,角落裡摞著幾疊木凳子。

“這位是魯索太太,她的兒子你認識,就是雷默斯。”

魯索夫人搬來5張凳子,邁克爾對數量有些疑惑,但並未多言。

艾波洛妮亞說:“您先去睡吧,有事我們自己能處理。”

魯索夫人看了邁克爾一眼,有些不放心,但艾波態度堅決,她隻好拿出一把鑰匙放在櫃台,並交代道:“車停在老位置,爐子還是熱的,茶和咖啡在第二個抽屜,所有的酒都在櫃子上。”

等她上樓後,艾波洛妮亞一瘸一拐地坐到門邊,她皺皺眉,說:“邁克爾,幫我把轉閘門往下拉了些呀。”她坐下後就夠不到那門沿了,不想再起身。

嗓音沙啞而可愛。邁克爾立刻遵循她的要求,將門沿落在三分之一的高度,隻能看到來人的腿。做完這些,他拎了張凳子坐到她身旁。

艾波洛妮亞扣上敞開的領口,仔細整理衣服。而後輕輕解開發辮,用纖長的手指細細捋順,重新編成一根粗粗的麻花辮。

邁克爾定定地注視著,看她靈巧的小手快速翻飛,眨眼間完成了編織,心想,山林溪流旁梳洗的寧芙一定沒有她這般賞心悅目。隨即又自嘲道,他可真無聊,女人編頭發都能看入迷,要是桑尼或是弗雷德在一定會狠狠嘲笑他。

正想著,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透過三分之一的卷閘門,僅能看到西裝褲和垂在腿側左輪手木倉,一隻修長的大手抬起卷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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