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邂逅(1 / 2)

姚珍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第一百零八次歎息,饒是來了商代十八年了,依然時常惋惜自己運氣差,英年早逝不說,還穿越到了遠古時代,本來以為能學些法術改善生活,誰知道半點法術沒學會,還要在女媧山住上十六年。儘管襄陽和現代還有著天壤之彆,但好歹是盧方的都城,總比這深山老林熱鬨,姚珍在山裡住得可謂是度日如年,本以為自己沒有靈根,女媧會提前放自己下山了,誰知女媧不僅不嫌棄自己,反而越發疼愛了,想到這冷清的日子還要過上一年,姚珍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周銀見姚珍連連歎氣,以為他是被熱著了,拿起把扇子扔給他,道:“你扇扇風,就不熱了。”

周銀是矢方武陵人,剛出生就沒了父母,由族人撫養長大,後來盧方與矢方兩國交鋒,矢方戰敗無數平民淪為奴隸,盧方和商朝一樣,還處在奴隸製社會,搶來的奴隸不當人對待,視同為牛羊一樣的牲畜,獻祭給祖先神靈。姚珍一個現代人見不得活祭,便求著姚成廢除了活祭的傳統,姚成把這寶貝兒子當成眼珠子一般疼愛,要星星不給月亮,從此廢除了活祭這條陋習。

薑氏從這批奴隸中選了幾個機靈的去伺候兒子,周銀便是其中之一,姚珍到女媧山修行,薑氏又怕兒子吃苦,就讓他帶著周銀一起上山,好歹有個端茶倒水的人。要說姚珍對修煉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周銀與他恰恰相反,天生適合修煉,女媧娘娘隻說了一遍他就能融會貫通,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本來女媧對姚珍是一百個上心,後來看他沒有靈根,轉而耐心教導起周銀了,橫豎這倆人天天在一起,教導好了周銀,有個人能護著兒子周全。

不知道是商朝氣候本來就和21世紀不一樣,還是這神仙世界自帶的buff,一年四季都能給人熱中暑了。姚珍一把接住扇子,看著手裡的紙扇,欲哭無淚,心裡想:我把手扇斷了,也不如空調厲害啊。姚珍拒絕了周銀的好意,把扇子放到一旁,道:“越扇越出汗,我躺著就行。”

姚珍今年十八,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整天躺著也難受,在床上翻滾了一會,起身看看天色,對周銀道:“我去後山轉轉,順便在水裡泡一會。你趕快練功,回頭娘娘考教起來,你表現得不好,還以為是我帶壞了你呢。

周銀聽了神色微變,擔心道:“聽大師兄說,上個月後山來了一群巨狼,有幾隻頗有靈性,偷聽娘娘講了幾次經文,如今略有些修為了,你自己去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

若是之前姚珍肯定會立刻答應下來,他雖學了點拳腳功夫,但自認沒武鬆那本事,赤手空拳就能把老虎打趴下,可現下學會了土遁之術,打不過還能逃啊。姚珍驕傲道:“不用不用,我也不走遠,吃晚飯的時候就回來。”姚珍兩輩子加起來都快五十的人了,總讓人跟隨保護,多少有點傷自尊,於是不等周銀反對,從袖中摸出土靈珠,念了幾句咒語,土遁跑了。

姚珍上輩子酷愛戶外活動,女媧山雖然無聊,卻有一點好處,周邊都是原始森林,這些年姚珍逛得七七八八了。因聽周銀說後山來了巨狼,是以不敢走小路,選了一條平時常走的路線,不一會就走到了瀑布旁。姚珍跳進水裡,找了塊大石坐下,一邊消暑,一邊欣賞著譚邊的美景,心中暗想:可惜沒有相機,不然拍下來投稿給國家地理,也能賺些稿費,這多年加起來估計得有個十幾萬了。姚珍越想越肉疼,總有種錯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小目標。

這邊姚珍想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岸邊的動靜,巨狼正靜悄悄的逼近,等他聞到一股野生動物特有的臭味,才回過神,抬頭一看,隻見頭頂上的石頭上,站著一隻巨狼,自己這麼一抬眼,正好和他對上了眼,嚇得姚珍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水裡,也幸虧姚珍腳滑的及時,恰好避開了巨狼的血盆大口、巨狼見獵物逃過致命一擊,氣得嚎了一聲,瞬間召喚來了數十隻巨狼。

姚珍一霎時嚇得魂飛天外,冷汗唰唰地往外冒,他下意識想要拔劍,誰知摸了一個空,方想起今日不曾帶劍出門,彆說自己現在手無寸鐵,就算寶劍在手,對上一群野獸也毫無勝算。姚珍悔不當初,暗恨自己沒讓周銀跟著,這要是周銀在,分分鐘讓這些不長眼的狼灰飛煙滅,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自己一個弱雞想要單挑這些狼,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有道是三十六計走位上。

姚珍哆哆嗦嗦地摸出土靈珠,戰戰兢兢地念起咒語,想要施展土遁之術逃之夭夭,隻可惜姚珍一個廢柴,這土遁還是女媧娘娘整日麵命耳提,幾天前才學會的,並不十分熟練。也不知道是慌亂之下念錯了咒,還是太過緊張聚不起靈氣,他都念了好幾遍,依然杵在原地,姚珍不禁傻眼,想自己一個大好青年,先是遇到車禍一命嗚呼,到了古代當了太子,沒享幾年的福,就被帶上山清修,如今又要喪身狼口,悲從心中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留,看著周邊留著口水的狼群,索性也不跑了,蹲在水裡抱住頭,大哭道:“就當我舍身喂狼了。”

隻聽頭狼嘶吼一聲,耳邊狂風滾滾,想是狼群朝著自己撲來,姚珍嚇得渾身癱軟,連連尖叫,“啊啊啊啊啊。”

姚珍閉目等死,可是過了許久,也沒見狼撲上來。姚珍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顫巍巍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受傷,又小心翼翼地把頭從手臂中抬起,觀望四周,隻見血流滿地,狼群已被人斬殺殆儘,再往遠處望去,隻見一個青年正在河邊洗著一把三尖兩刃刀。姚珍猜測應該是這個人救了自己,想要上前致謝,隻是他方才被狼群嚇得雙腿酸軟,現在雖然危機已然解除,但還是四肢無力,站都站不起來了,無奈隻得向那青年求助。

姚珍厚著臉皮道:“多謝壯士救我性命,隻是我突然站不起來了,您好人做到底,拉我一把。”青年抬起頭,見姚珍哭得雙目通紅,說話也帶著哭腔,一臉怯怯的表情,知道他是被嚇得狠了,放下手中的武器,走進潭中想要將姚珍扶起,隻是姚珍不光腿腳無力,手也酸軟無力,青年無奈將姚珍抱了起來,放到岸上,隨即念咒點燃乾柴,給姚珍取暖。

姚珍烤了烤火,這才心神稍定,有了精神打量起自己的這個救命恩人,見他約莫二十歲,儀容清俊,麵冠如玉,龍眉鳳目,鼻如懸膽,唇如丹珠,玉樹臨風,勝似謫仙。

青年見姚珍雖然恢複了神智,但依然麵色蒼白,身體止不住的打顫,知他剛才在水中受了寒,又被狼王的罡氣所侵,若是修煉之人,打坐吐息一二便可恢複,但普通人怕是要大病一場,他看姚珍方才被狼群嚇得瑟瑟發抖,全無反抗之力,不像是煉氣士,便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遞給姚珍,道:“我下山時,師父送了我幾顆靈丹,你若不嫌棄就服用一顆,可排你體內寒氣。”

姚珍哪會嫌棄,接過丹藥一口吞下,果然一股暖流從丹田湧入四肢,立刻舒服了不少。姚珍本以為對方隻是長得俊雅,本事厲害,不料他還這般體貼細致,不由得心生親近。姚珍笑眯眯道:“壯士頃刻間斬殺神狼,可見功夫造詣高深,英雄氣概,猶如烈日照天,佩服佩服。”

青年被姚珍誇得臉色緋紅,十分不好意思,隻是他不善言辭,扭捏許久,才憋出一句:“過獎了。”

姚珍繼續讚道:“我雖本領不濟,但我師父是修煉之人,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壯士武功蓋世,一招一式如猛虎下山,威武非凡,不知壯士尊姓大名啊?”

青年這輩子也沒被人這麼誇過,不免手足無措,低下頭不敢與姚珍對視。青年道:“在下楊戩。”

姚珍聽他自稱楊戩,不由得一愣,又盯著他的額頭看幾眼,果見眉心有一道細紋,想來是他的神目,剛才看得不夠仔細,是以錯過了這個細節。楊戩察覺到姚珍的目光,抬頭見他望著自己發呆,微覺詫異。

姚珍回過神,解釋道:“楊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不免震驚。你乃玉虛宮門下玉鼎真人的弟子,額中有一神目可射出神光,傷人與無形,又可辨事物真偽,我說的對不對?”姚珍穿越時,自帶了一本封神演義在腦海中,本來還覺得奇怪,後來三歲時拜女媧為師,便猜測自己應該是穿越到了封神演義的世界裡。商代也沒什麼娛樂互動,除了學習,就是看腦海裡的封神演義了,把書都快翻爛了,如今見到楊戩自然可以把他的來曆說的一清二楚。

楊戩一怔,他隨玉鼎真人修行二十年,一直在玉泉山中深居簡出,所接觸之人無非是師父,還有幾個師兄弟,如今第一次下山。他不知姚珍隻是為了掩飾尷尬,信口胡說,隻當自己真的名聲在外,心中也頗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