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1 / 2)

到了四月,姚珍便要師滿下山,女媧自是千般不舍,隻是姚珍這輩子托生姚成同薑氏之子,自要了卻凡間父母子女之情。姚珍亦是舍不得女媧,上山十六年,女媧把自己當親生兒子一般疼愛,乍要分離不免傷心,這幾日也不偷懶了,早課、晚課一個不落,倒也不是臨時抱佛腳,隻是想多些時間承歡膝下,女媧見兒子懂事,心中十分熨帖。

下了晚課,周銀同姚珍回到屋裡,揶揄道:“怎麼要下山了,反而開始用功了?”

姚珍翻了個白眼道:“我這不是舍不得女媧娘娘嗎?要說這山上,我第一個舍不得娘娘,第二個就舍不得你了。”

周銀壞笑道:“無妨,你要是真舍不得,你再多住幾年,娘娘肯定答應。”姚珍一聽臉立刻苦了起來,畢竟山中無趣,哪似襄陽那般繁華,何況還有楊戩等著自己呢。

周銀見狀,也不取笑他了,道:“得了,知道你著急下山會情郎呢,不逗你了。”

姚珍被周銀說中心事也不惱,隻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纏著周銀問道:“你說楊戩四五個月沒見我了,想不想我啊。”

周銀性子比較厚道,本想好言寬慰姚珍幾句,隻是見他嘟著嘴,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突然起了捉弄之意,嚇唬道:“這可說不好,沒準這這幾個月他都娶妻了。”

姚珍雖然知道周銀在和自己開玩笑,但還是心底一緊,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假意要打周銀,周銀趕忙擋住道:“我錯了,我錯了。”

姚珍一甩袖子,氣鼓鼓道:“哼,問你也是白問,楊戩就我這麼一個朋友,他不想我還能想誰。”

周銀賠笑道:“你一表人才,心地善良,楊戩自是對你牽腸掛肚。”

姚珍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姚珍起身從箱子裡翻出五靈珠,塞到周銀手裡,道:“我過幾日就下山了,你還要留在山上繼續修煉,這五靈珠就留給你做個紀念。”這些年姚珍沒少從女媧的寶庫裡給周銀尋摸寶物,這五靈珠乃是女媧補天剩下的靈石所製,由軒轅親自打造,周銀剛要推辭,姚珍看他遲疑,忙道:“你我兄弟客氣什麼。再說你還不知道我,這五靈珠在我手裡跟彈珠沒區彆,送給你也算是物儘其用了。”

周銀見姚珍說到這份上,也不再矯情,收下珠子,抱拳道:“多謝。”

姚珍笑眯眯道:“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拿著珠子打他們。”

周銀見姚珍不放心自己,又送寶物讓自己防身,心中感動,他來女媧山本就是個添頭,姚珍不介意他同女媧娘娘修煉,又肯讓自己留下繼續修行,但這麼多年女媧也沒名正言順收自己為徒,身份尷尬,若是再和彆人有了齟齬,最後反而讓姚珍難做,隻是這些話沒必要說與姚珍知道,周銀想想道:“你放心吧,師兄弟們一向和善。況且我也不再山上久住,最多三年,我便會下山了。”

姚珍本以為周銀打算一輩子就在女媧山了,沒想到最多三年就要下山,不禁大喜過望,拍著周銀肩膀道:“好兄弟,等你下山,我封你一個兵馬大元帥,咱倆一起去伐紂。”周銀見慣了姚珍說風就是雨的性子,無奈笑笑。其實周銀仔細思考過,他喜歡在山上,是因為山上有家的感覺,姚珍和自己情同兄弟,兄弟在哪家就在哪,姚珍下山,他也不會久留,隻是如今有一個功法才練到一半,不願半途而廢,等練好了自然會下山去襄陽找姚珍。

軒轅煉好了狼皮,想著姚珍馬上要下山了,於是來到女媧山。姚珍正坐在亭子裡發呆,隻聽一道男聲從背後傳來,“你倒是自在。”

姚珍不用回頭,就知是軒轅,趕忙起身,恭恭敬敬叫了聲,“師兄。”

軒轅從懷裡掏出一小塊白色皮子,遞給了姚珍,姚珍接過看了看,奇道:“這個就是那張狼皮嗎,怎麼隻有一塊?”

軒轅雙手抱胸道:“我給兩塊皮子又合一起了,你當初把狼皮一分為二,不就是為了煉製兩個用處不一樣的寶物,隻有庸才才需要這麼麻煩。”

姚珍主要想和楊戩搞個情侶款,沒想到軒轅搞了個多合一,心中難免遺憾,不爽的撇撇嘴,軒轅見了,狐疑道:“怎麼,你不滿意。”

姚珍趕忙否認,“沒有沒有,師兄厲害,我這是大喜過望,大喜過望。”

軒轅懶得深究,哼了一聲,道:“這狼皮可以滴血認主,你把手給我,我幫你劃個口子滴血上去。”姚珍本想和楊戩一人一塊,可惜現在軒轅給合二為一了,他不是糾結的性子,事已至此那就一整塊給楊戩算了,反正狼是他打的,自己一個戰五渣要這麼好的寶物也浪費了,還不如給了心上人,反正人早晚是自己的,四舍五入狼皮就又是自己的了。

如今軒轅說要替自己滴血認主,姚珍忙把手藏在了袖子裡,頭搖的像撥浪鼓,道:“不用,不用,這特意滴血多疼啊。我回去自己弄,等哪次不小心手破了,我再滴血,不用特意搞了。”軒轅不知姚珍所想,隻道他真的怕疼,看他窩窩囊囊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姚珍下山後,每年也就三月才能見一次,不願此時發火,硬生生的壓住心中的怒火,又哼了一聲讓自己冷靜下來。

姚珍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是無法修煉,為什麼軒轅就非要逼自己上進,隻要自己稍微有點不儘如人意的,就橫挑鼻子豎挑眼,但畢竟拿人手短,姚珍也不好太過甩臉子,於是笑笑,打趣道:“彆整天哼哼哼的了,你又不是小豬。”說完又用手按住鼻頭,哼哼地學了幾聲豬叫了幾聲。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軒轅看著姚珍嬉皮笑臉的樣,無奈用手按了按眉心,苦笑道:“我告訴你這寶物的用法。”姚珍趕忙記下咒語。

軒轅見姚珍記得用心,這才臉色稍霽,但轉念一想,怕他手鬆,哪天又給了彆人,就像那把虹霓劍一樣,他轉手給了周銀,於是叮囑道:“這狼皮,你可不能再給周銀那小子了。

姚珍點點頭,一臉鄭重得對天發誓道:”你放心,肯定不給周銀。“姚珍心道:這個是要給我未來男友的,他的就是我的,約等於沒送人。

彆看軒轅整天橫眉冷對的,但做起事來並不含糊,自己求他點什麼事都給辦了,可見嘴硬心軟,姚珍十分承情,恭恭敬敬行禮道:“多謝師兄。”軒轅一擺手,道:“我也不是圖你這句謝,你要真的想謝我,就好好修煉。”

姚珍正感激涕零,聽了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心裡暗道:你真是破壞氣氛小能手。姚珍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是師兄。”

等到四月底,姚珍收拾好東西,辭彆了女媧同一眾師兄弟,便回了襄陽,先去給姚成請安,姚成戎馬半生,隻得這麼一個兒子,如今學成歸來,饒是他素來自重,也不禁當著後宮女眷,落下淚來,抱著姚珍不肯撒手,姚珍同父母相處時間短,本不夠親密,但見老父淚濕滿巾,也不由得動容,心中好似亂刀剜,也抱著姚成哭了起來,薑氏雖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見兒子同丈夫抱頭痛哭,也哭得像個淚人,一時間宮內哭聲大震。

眾人哭了許久,才止住淚意,姚成拍拍姚珍的手道:“這次回來,你就好好跟父王學著處理政務,回頭把媳婦娶了,正經是個大人了,父王就把這江山交給你,後宮也讓你媳婦替你管著,我和你母後也享幾年清福。”姚成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王位早晚都是姚珍的,也不忌憚兒子惦記著自己屁股下的位置,若不是姚珍被女媧帶走修行,隻怕早就讓他上朝了。

姚珍剛回來,方陪著老父哭了一場,感念他這些年對自己日思夜想,也不回嘴,隻是老實道:“知道了,父王放心,兒子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好好孝順你和母後。”

姚成聽了兒子這句話,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道:“我兒懂事了。”姚珍畢竟是薑氏肚子裡爬出來的,可謂是母子連心,姚成聽不出姚珍話裡敷衍之意,薑氏心裡和明鏡一樣,之前回來提起結婚,姚珍就像炮仗一樣,一點就著,和姚成吵得不可開交,又整日躲在外麵,生怕提了起來,這才幾個月,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隻怕是緩兵之計,薑氏雖然也盼著兒子早日成家立業,但還是兒子的心願更重要,隻要兒子安安穩穩的守在身邊,不願成婚就不願了,是以也不點破,隻是摸摸姚珍的頭,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