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大碗牛乳和羊乳,姬七紫飽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大股尿意,對一個優雅美麗的女士而言,當眾尿尿是一件特彆丟臉的事情,但現在這位未來優雅美麗的女士還隻是一個出生才一天的嬰兒,無法自力更生,那隻能借助彆人了。
姬七紫心頭糾結了片刻,然後佯裝困意閉著眼睛開始踢腿,蹬掉身上的繈褓。
才剛當一天的母女,紀氏還不明白女兒此番動作給出的寓意,而趙嬤嬤和白冬也不在,無人領會她行為動作的深意,便也無人抱她去後麵解決人生大事。
趙嬤嬤和白冬昨兒夜裡在前院隨著太子姬淮一起照顧了小郡主一夜,她們倆隱約懂得小郡主的一些動作含義。
姬七紫急了,難道要尿在床上?她還要在水晶涼席上睡一個月呢,一股尿騷味多難聞。
她蹬掉繈褓,她的美娘就一臉笑意看著她,然後輕柔地給她蓋上絲被。
姬七紫瞪著雙眼,最後沒法,使出殺手鐧,“哇哇哇哇。”哭聲震天,紀氏被嚇了一跳。
初夏收拾瓷碗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春香,她在整理東西,聽到哭聲,嚇了一跳,趕緊小跑過來。
紀氏一向從容的臉上現在滿是焦急,她望著春香,說道:“小七怎麼哭了呢?”
她把女兒抱起來,春香看著張牙舞爪的小郡主,也是一臉無措。
姬七紫鬱悶了,美娘怎麼這麼笨呢?還有這個宮女怎麼也這麼笨呢?她一急之下,控製不住,一股蓬勃的尿意湧上來......哭聲戛然而止。
紀氏和春香滿手的水,紀氏恍然大悟道:“原來小七是想小解。”
春香一邊手忙腳亂的拿出乾淨的繈褓和衣裳,先給兩位主子換掉身上的濕衣服,一邊懊惱道:“都怪奴婢,郡主蹬腿就是想小解。”
姬七紫羞紅了臉,果斷的決定不睜眼,任由美娘和春香把她當搪瓷娃娃擺來擺去。
紀氏從慌亂中冷靜下來,女兒閉著眼,她以為是睡著了,便也沒有多想。
但一刻鐘之後,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姬七紫睜開眼,她現在哪裡睡得著,精神著呢!
紀氏挑了挑眉,手指輕點女兒鼻子,笑道:“小機靈鬼!”
姬七紫回她一個傻笑,繼續在床上翻滾來著,現在這是她唯一的樂趣。
紀氏看著她,臉上一臉笑意。
母女倆玩耍了一會,趙嬤嬤和秋桐進來了,她們兩人手上端著托盤,把托盤往黃花梨的圓桌上輕輕放下。
“主子,該用膳了。”趙嬤嬤和秋桐伺候紀氏用午膳,而姬七紫就在床內側翻滾玩耍,三人自然一心二用看著她。
趙嬤嬤便提起後日的洗三宴,她和孫嬤嬤、錢嬤嬤、李嬤嬤已經準備好了,且李嬤嬤還出了一趟宮,去了紀府上,見了紀氏的母親紀夫人。
紀氏閨名瑞珍,祖父紀莆,年過六旬,乃是景元帝十年前欽點的內閣首輔,作為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景元帝自然要為寶貝兒子選擇一個各方麵都很滿意的妻子,紀氏不論是家世,還是德言容功等女子必備技能方麵在京城眾閨閣千金當中都是最好的,而景元帝對這個兒媳婦也很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兒媳婦嫁給太子七年未孕。
紀氏吃好之後,李嬤嬤進來彙報事情,因為出宮一趟,而紀氏在坐月子,產婦和新生兒都是最為脆弱的,所以李嬤嬤換了一身衣服才來見主子。
姬七紫在床上翻滾玩耍,在紀氏和春香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把床板戳了好幾個洞。
紀氏一心二用,一麵聽李嬤嬤彙報事務,一麵關注著女兒。
李嬤嬤坐在床邊繡墩上麵,她年過四旬,但五官圓潤,皮膚白皙,整個人就看起來和善可親。
當然這是表象,李嬤嬤若是沒有幾分本事,怎麼可能被紀氏的母親紀夫人派給女兒做陪嫁嬤嬤呢?
紀氏身邊四個嬤嬤,趙嬤嬤和李嬤嬤是她的陪嫁嬤嬤,而錢嬤嬤和孫嬤嬤是景元帝賜給她的教養嬤嬤,大婚後,紀氏留下了錢嬤嬤和孫嬤嬤,在紀氏懷孕期間,東宮的一應事務多為孫嬤嬤和錢嬤嬤管束,趙嬤嬤和李嬤嬤多為照顧紀氏。
李嬤嬤彙報了一下回紀府的事情,紀氏靜靜聽著。
姬七紫也一心多用地聽著,然後她弄清楚了她的外祖家是什麼情況了。
她的太外公是當朝內閣首輔,最為受皇帝器重,不過年過六旬,快到七十歲了,太外公要致仕了。
她的外公是禮部左侍郎,朝廷三品大員,姬七紫琢磨著等太外公致仕之後,她外公應該可以升官,作為太子嶽父,景元帝應該不會吝嗇於給親家一個高位,給太子一個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