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姬淮、太子妃紀氏自然不會知道景元帝的心思,這對夫妻現在全麵查探朝姬七紫牛乳中下料的幕後黑手,但小路子一死,這線索就斷了,就算把小路子的家人和其交往的朋友全都查了個底朝天,依舊一無所獲。
這幕後之人相當聰明,並未滅小路子一家的口,因為小路子宮外的家人並不知道宮裡小路子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有一天夜裡,有人往他們家裡扔進了一包銀子,足足有一千兩,從始至終他們連對方是什麼人都沒有見到過,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控製了小路子。
姬淮相當生氣,他沒有想到他的後院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位高手,他把所有妃妾全都仔細揣摩了一遍,看誰都像,看誰也都不像。
但不像姬淮這樣毫無頭緒,紀氏心中卻有數,隻是沒有證據,她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是誹謗。這或許就是女人的直覺,也或許就是紀氏對東宮妃妾們更了解,畢竟那些女人要在太子麵前裝出自己美好善良的一麵,但擁有同一個男人,誰不知道誰啊?
連續查了三天,一無所獲,紀氏看著忐忑又羞愧的錢嬤嬤和孫嬤嬤,說道:“錢嬤嬤,孫嬤嬤,這事明麵上到此為止,暗地裡你們繼續仔細留意著,放心,隻要做過了就會有痕跡,本宮不相信她會就這麼收手,隻怕現在她心中很得意,本宮和太子都沒有把她找出來,成功次數多了,總會露出馬腳。”
錢嬤嬤和孫嬤嬤福身行禮,像是表決心一樣,兩人一同說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會放棄。”
她們在皇宮浸潤幾十年,居然連她們都查不出來,可見那位可真是深藏不露。
吃了睡,睡了吃的姬七紫在兩位嬤嬤離開之後,在床上打了一個滾,而後睜開眼,雙手雙腳用力地朝美娘爬去。
紀氏瞬間收斂了眼裡的陰霾,眼裡心裡都是笑意,她看著女兒,說道:“彆人都是三翻六坐八會爬,你倒好,還不滿月就會爬了。”
想到女兒的破壞力,等她真的四處爬、到處跑時,皇宮和東宮會變成什麼樣?紀氏想到那個畫麵,不禁抽了抽嘴角。
姬七紫爬到美娘大腿之上,像攀爬大樹一樣爬進了美娘的懷裡,然後依舊非常厚臉皮的拉扯美娘的衣襟。
紀氏掀開衣衫,把女兒抱攏,笑道:“雖然你長得胖乎乎的,但也隻是比一般嬰兒大一些罷了,娘完全想不到你每天吃那麼多,到底長到哪兒去了呢?”
姬七紫眨眨眼,大口大口吃奶,反正臉皮這種東西,丟著丟著,也就習慣了。
至於她吃那麼多,長到哪兒去了?她也不知道,反正不吃飽,她渾身難受,渾身難受之後,看什麼都不順眼,這一不順眼,那破壞力更大了。
還有女孩子不能說胖,她就從來沒有胖過,身材一直很勻稱,學校那些老師、學生全都羨慕死她了。
姬淮來時,就正好聽到他妻子調侃女兒吃得多卻沒長太胖,他在外間門簾子處偷偷聽了片刻,這才掀開門簾子走了進去。
烏林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看到,反正也就不到十天,太子妃就出月子了。
姬七紫一看到傻爹,瞬間眼睛瞪得老大,然後側過頭,抱著口糧不放手,而紀氏有些不自在,微微側了側身,把丟棄在床內側的絲被拉了起來蓋在身上。
姬淮眼神飄忽,裝作無知一樣,坐在床前。
紀氏神情羞窘,呢喃道:“殿下,小七很快就吃好了,你先出去?”
姬淮咳嗽一聲,聲音沙啞道:“沒事,孤還怕這點晦氣?”聽著女兒的吞咽之聲,他也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姬七紫耳朵動了動,小手一揮,直接把絲被揮開,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就正好看進一雙笑眼。
紀氏低著頭,很是羞澀,姬七紫心中已經嚎叫了,矮油矮油,貌似傻爹和美娘之間有粉紅泡泡在飄來浮去。
姬淮眨了眨眼,勾著唇笑道:“小七,好吃麼?”
姬七紫想給他翻一個經典的白眼,但她隻眨了眨眼,心中暗道,好吃又怎麼了?難不成你也想吃?
姬淮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目光落在紀氏身上,說道:“後日父皇的聖駕就將回宮,大約是在酉時左右到皇宮門口,你坐月子不能出門,那就讓小七代表你如何?”
紀氏低頭看了女兒一眼,而後點頭道:“恭迎聖駕之事,妾身會安排好的,殿下想讓小七出麵,倒也不是不行。”
現在天氣不像冬天那麼冷,這段時間氣溫也降了下來,不是太熱,傍晚時分,雖然還有餘熱,但也不像中午時那麼炙烤,不會曬著小七。
姬七紫吃飽後,直接一個翻身就朝傻爹張手要抱抱,整個人興奮得不得了,迎接皇帝爺爺回宮,她終於可以出東宮了麼?
紀氏被唬了一跳,現在女兒越來越重,她都快抱不住了。
姬淮一個探身就把她抱在懷裡了,他還饒有興致地捏著女兒的胳膊,說道:“上回吳太醫那副樣子好像是摸不到脈搏吧?瞧這肉呼呼的。”
姬七紫扁嘴,像傻爹那樣,伸出手指在他手臂上摁來摁去,可惜她爹手臂硬邦邦的,彆看他是太子,但經常練武,身上完全沒有贅肉。
姬淮開懷大笑,紀氏看著這父女倆,眼裡有著無限的柔光,他差點沒沉溺其中,紀氏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緋紅,羞窘地趕緊垂下了眼眸。
“太子妃好生修養,孤帶小七出去玩兒。”姬淮眼神一閃,把女兒往肩頭上一放,大踏步就走出去了,姬七紫還有點雲裡霧裡,就隻能努力朝美娘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