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看過去, 頓時眉頭緊皺, 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整個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左邊最靠近上首的這一塊, 對麵紀氏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著。
姬淮快走三步,正屈膝要把晃頭晃腦的女兒抱起來, “老六,怎麼回事?”
懷王欲哭無淚,心中暗道,今天死定了,燕王和楚王慌張道:“無雙喝酒了。”
“什麼?”姬淮被驚了一跳, 手要碰到女兒了,然而姬七紫一個揮手把麵前晃來晃去的七八隻手給揮開了。
她心中嘟囔, 怎麼前麵這麼多個傻爹晃來晃去?於是她伸出左手,手指頭戳著麵前晃來晃去的幾個人臉。
姬淮還以為女兒是看到他,結果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戳倒在地了。
姬七紫後麵的腳再一蹬, 愚蠢的六叔懷王倒地了。
她轉了身,然後直接朝前麵快速爬起來了, 而方向就是往大殿門外的方向, 她直接朝人多的地方爬去了。
姬淮手腳並用爬起來, 瞪著懷王怒道:“你給小七喝酒?”
懷王欲哭無淚道:“就一點點沾到無雙的嘴邊,她自己喝的整杯酒。”
燕王落井下石:“不是你逗她, 她怎麼會喝酒?”
姬淮顧不得教訓六弟, 他朝女兒跑去, 而在男席這邊, 姬七紫每爬過一個地方, 大家都紛紛站起身來讓路。
而姬七紫她是爬的直路,前麵遇到任何障礙物,她統統都把障礙物移開,就是用她一根手指頭推到一邊去,然後桌子上的杯盤全都滾在地上,有的摔得粉碎。
“咿呀咿呀。”“啊嗚。”“嗷嗷嗷。”
她變換著音調說著大人聽不懂的嬰兒語,一個人沉浸在快樂當中。
紀博軒從人群最後麵擠上來,他堵在姬七紫麵前,一臉焦急道:“郡主,我是小舅舅呀,還記不記得?你這是玩什麼?”
人在晃,姬七紫眨了眨眼,倒是聽到聲音了,“啊啊啊?”小舅舅?她有小舅舅麼?
想起來了,有啊,一個粉嫩的少年郎,隻是這個肯定是個騙子,小舅舅不長這個樣子。
“哼哼哼。”大騙子,她伸出左手,紀博軒以為她是想和他握手,於是激動的把手伸過去,下一刻他就被推出兩米遠了。
姬淮無語,他直接彎腰要把女兒抱起來,然後發現抱不動。
“姬洋,快給我滾過來!”
下一刻,姬七紫右手在空中亂舞了幾下,最後一下戳到姬淮臉上,然後她的太子爹也像小舅舅那樣被推出兩米遠。
大臣們看著這場鬨劇,偷偷看了一眼黑著臉的皇帝,個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懷王、燕王、楚王、晉王、肅王上前要把姬七紫抱走,但不管是一起上,還是單個人,他們全都抱不動,而姬七紫覺得這麼多人臉晃來晃去,實在是太煩了,一個一個戳倒,乾脆省事。
“小七,我是娘呀,娘抱你回去睡覺好不好?”紀氏滿臉焦急,她聽到太子那句‘小七喝酒’的話,就跑過來了,隻是不論她怎麼在女兒麵前呼喚,女兒就是不理睬她。
這些人真是太煩了,一個一個擾人清夢,她昂著頭惱怒發聲:“啊嗚!”
她把麵前攔住她的美娘也給戳倒在地,還嫌棄她擋住了她的路,給推到旁邊去了,但每推一次,她自己就轉一次方向,結果導致攔路者一直都在她前麵。
怎麼那麼煩?她晃了晃腦袋,乾脆不戳人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宮女把紀氏扶起來,現在沒人笑話她失儀,全都看著那個滿地爬的小不點,她團團轉到底是想乾什麼?
舞台上麵的表演已經停止了,就剩下一個空空的高台在大殿中間,姬七紫爬到中間就被這座高台給攔住了。
不過這高台是用木頭搭建的,中間是中空的,宮宴結束,明日就會被拆除。
景元帝和孫大同看她矗立在高台之下,仰著頭望著木台,想起她戳牆的本事,不禁心裡咯噔一下。
姬淮推了六弟一把,黑沉著臉道:“你去把小七給我控製住。”
懷王簡直淚流滿麵,沮喪道:“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都不行,我一個人怎麼行?”
在眾多譴責的目光之下,懷王隻好英勇上前,他趴在地上抱住姬七紫的腳丫,還一手抓一個。
但這簡直小意思,姬七紫隻是左腳輕輕一蹬,懷王就被蹬出兩米遠,還連累後麵幾個青壯年公子跟著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
就在滿殿所有人提心吊膽之下,果然姬七紫伸出手指頭,這樣胖乎乎白嫩嫩的手指頭實在難以想象它竟然擁有那麼驚奇的力量。
她把擋住她的高台先戳了一個洞,而後把洞口撕開,撕了一個大口子,她還發出愉悅的笑聲,這是勝利者的歡呼,然後她從那個洞口鑽進去了。
鑽、鑽進去了?
怎麼辦?
不會是想找個沒有光的地方睡覺吧?
紀氏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擔心?也擔心。好笑麼?也好笑。
姬淮又把懷王提了過來,示意道:“你進去看看小七到底乾什麼?”
燕王、楚王、晉王、肅王忍俊不禁,大臣們紛紛低頭掩飾臉上的笑意,女眷這邊夫人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了,原本好好的中秋宮宴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始作俑者最後隻怕討不了好。
懷王支吾道:“洞口太小,我進不去。”
姬淮怒瞪他,說:“你摳啊,摳大不就行了麼?”
“我、我沒有無雙的天生神力。”懷王小聲地為自己辯解,但一眾譴責的目光直直射向他,尤其是紀氏。
但有人毛遂自薦啊,紀博軒顛顛上前:“姐夫,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