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 太子、諸位王爺和年輕學子們的交流會結束,姬淮抱著女兒和肅王、晉王、楚王、燕王在福源酒樓門口分開,懷王沒走,他今天要跟姬七紫死磕到底了。
“六弟, 你是要回宮, 還是回王府?”姬淮把女兒正麵抱著, 發現這一大一小幼稚地在玩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的遊戲。
懷王眨眨眼, 手上動作不停, 摸了一下姬七紫的胳膊, 說道:“我沒事啊, 那事已經吩咐給魯開了。”
從昨兒開始, 懷王和太子姬淮、太子妃紀氏就已經把事情安排下去,就等幾天的結果了。
“無雙, 六叔抱一下好不好?”懷王可憐兮兮地望著姬七紫, 姬七紫瞬間收回手, 抱緊傻爹的手臂, 頭埋在傻爹肩頭,生怕被蠢六叔抱走一樣。
姬淮失笑, 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申時正了, 原本他一個人的話, 倒還能去見一見門人, 但帶著女兒和六弟, 那也就算了,還是回宮吧。
“我回宮了,你呢?”
至於壽康公主府的壽辰晚宴,還是不吃了,免得壽康公主和三駙馬堵心。
懷王摸了摸鼻子,聳肩道:“我就算了,進了皇宮就要給父皇請安,但父皇最近特彆壞,每次都要提醒我背負巨債的事情。”
姬淮低頭看了女兒一眼,姬七紫很無辜的望著傻爹和蠢六叔,不關她的事情……
懷王戳了戳侄女的臉頰,姬七紫心有愧疚,於是也就不回擊他了,懷王挑眉,壞笑道:“良心發現了啊?”
姬七紫嘟嘟嘴,立即把在她胳膊上作亂的壞手拍掉,蠢六叔就不值得同情。
烏林複的徒弟小鄭子,全名鄭興安,和車夫驅使著馬車停在了酒樓門前,姬淮抱著女兒上了馬車,與懷王揮了揮手就進了馬車,懷王在門口略微站了片刻,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酒樓。
酒樓的掌櫃、客人等一直鴉雀無聲,待貴客離去之後,客人們才三三兩兩討論起來。
太子抱娃這還是普通老百姓第一次見到,之前就有傳言傳來傳去,除了親眼所見之外,不管是富商還是平民百姓心中多半是不相信的,太子怎麼可能會親自抱孩子呢?頂多就抱在懷裡片刻時間,怎麼也不會抱著不放手吧?
這是許多大戶人家老爺、公子都做不到的,據說這樣有損威嚴,顯得婆婆媽媽的,但今天他們親眼看到了啊,太子真的抱著無雙郡主足足一個時辰,且太子抱娃的姿勢相當熟練,一看就知道鍛煉過的,不是作秀。
似乎太子也不那麼高高在上了,麵容可親,不會讓人無端端畏懼了。
周茂和三駙馬弟弟還有其他年輕公子在酒樓分開,回到他租住的一進帶天井的宅院。
一個駝背、獨眼的老人開了門,他聲音很嘶啞,好像嗓子被火燒過一樣,粗嘎難聽。
“公子回來了。”
周茂收斂了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瞥了一眼老仆,輕輕應了一聲,繞過他便走了進去。
老仆關上門,快走兩步,問道:“看來公子進展很順利。”
背對著老仆的周茂渾身抑製不住的怒火,但卻又很快壓製住了,冷笑道:“恭喜你,人在家中,卻能遙控天下。”
老仆不以為意,帶著一絲笑聲,聲音嘶啞道:“老奴這不是為了公子麼?難道公子不想拿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麼?”
他不知道他的笑聲有多難聽,比烏鴉的叫聲更能給人恐懼之感。
周茂眼底閃過一絲譏誚,屬於他的東西?他們所謀劃的東西從來不屬於他,哪怕他們的主子活著,也輪不到他。
他不再說話,先進了臥室,換了一身衣服,再轉到旁邊書房看書。
皇宮這邊,姬淮抱著女兒回了宮,不過沒回東宮,去禦書房給景元帝請安來著。
景元帝忙得很,隻見了兒子和孫女一麵,就打發他們離開了。
在兒子和孫女離開之後,景元帝繼續瀏覽玄衣衛和禁衛交上了的條陳,上麵全都是抓獲的朱康成的同黨,年齡幾何、籍貫如何、友人關係等等,他都一一分析審視,朱康成潛伏這麼多年,一遭回京不可能隻有這麼一點人,還有其他人呢?
等到全部看完之後,景元帝倒也找出一絲的蛛絲馬跡,但也有可能是朱康成及同黨拋出來的障眼法,這人其實和他們完全無關,隻是想轉移他們的視線罷了,但寧可錯殺不放過,景元帝吩咐玄衣衛密切監視那一戶人家。
他看完之後,就宣召了榮王,榮王最近潔身自好得很,他把後院的女人重新調查了身世背景,但就算是這樣,除了王妃,他依舊不敢親近其他女人,弓杯蛇影被他演繹到極致。
景元帝召見他,他一進禦書房,行了禮便苦著臉道:“皇兄,恭喜你,又當爹了。”
景元帝嘴角微微抽搐,榮王不提醒他,他都忘了他今天淩晨又添了一個小兒子的事情。
“朱康成死了,你查出多少?”
榮王立即跳了起來,驚訝道:“朱康成死了?他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其實我還是很疑惑,既然他對大哥那麼忠心,當年為什麼會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