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離著京城上千裡遠, 交通不便, 通訊不便, 皇帝雷霆般的速度下發諸多詔令,但結果如何, 暫時不得知。
小年夜過後, 離著除夕就越發近了,年味漸漸濃鬱起來。
外麵依舊寒風刺骨,時不時雪花飄飄, 姬七紫扒著門框看著院子裡的雪景, 好想玩雪球,可惜還不能走路, 隻能等明年了。
突然,正院外麵傳來高聲的呼喊聲。
“無雙, 六叔帶你去玩兒啊?”蠢六叔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因為是太子妃的院子,懷王不敢進來, 就在院子外麵的走廊裡呼喊。
姬七紫一聽, 眼睛瞬間發亮,趕緊讓薔薇抱她出門, 她要和六叔一起逛禦花園。
薔薇把屏風後麵掛著的紅色小鬥篷給小主子穿上,又係好同樣顏色的雪帽, 整個人就好被全部包裹在鬥篷裡, 這才抱著她出門。
來到外麵, 看到穿著黑色鬥篷的六叔, 整個手縮在袖子裡,在姬七紫走近之後,直接一把抱住她。
“哈哈哈,無雙,又是好久不見了哦。”懷王一把握著侄女的小手,隨即就驚歎道:“你根本是個小火娃。”
姬七紫得意地笑,她自然感覺到了六叔的手不是很熱乎,當然也不冰涼,這是冬天人們的慣性,反正露在外麵的肉肯定會比較涼。
“啊啊啊啊。”六叔,我給你搓搓。
懷王心情大好,抱著侄女就走出東宮,往禦花園的方向而去。
姬七紫以為他是去雍華宮給梅惠妃請安,哪知道他走過雍華宮直接往重華宮而去。
懷王咳嗽一聲,低聲道:“六叔去還債。”
姬七紫眨眨眼,所以六叔,你這四個月到底掙了多少錢?夠還債麼?
來到重華宮,懷王抱著姬七紫當先進了重華宮大殿,現在是白天,儘管天色陰沉,但不是極致的黑暗下,夜明珠的光輝奪不了日光的光彩,大殿中光線有些昏暗,不過懷王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上首龍椅位置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
這是自從中秋宴之後,姬七紫第一次來到重華宮,她對那晚上的事情沒有印象,就連被她壓壞的夜明珠也不知道是哪摳下來的,不過觀看整個重華宮大殿中,其他夜明珠都是鑲嵌到柱子和很高的牆壁之上,她不會想爬柱子摳夜明珠,所以是龍椅上的那顆夜明珠?
姬七紫自己都有點黑線,而後心中嘀咕,皇爺爺也不知道阻止她,他老人家不會就是想讓六叔欠巨債吧?
不,景元帝若是知道孫女這麼腹誹他,鐵定喊冤,他還沒有先知先覺,他以為孫女摳下夜明珠隻是想玩兒,哪知道她把夜明珠壓成粉末了啊。
重華宮總管王德慶來了,他恭敬地給兩個小主子行禮問安,懷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王總管,你們這顆夜明珠多少錢?”
王德慶垂著頭,笑道:“回稟殿下,這顆夜明珠和之前那顆夜明珠是同一批次的貨,不是殿中省今年采購回來的。”
懷王頓時鬱悶了,像這樣貴重的東西自然不會留在殿中省,而是由皇帝收藏,所以父皇這是轉手就賺了他十萬兩?
他瞟了一眼旁邊他的貼身小太監魯開,魯開立即從衣袖裡拿出一疊銀票,說道:“王總管,雜家主子今兒來還債務。”
王德慶眼睛一亮,打了個千,說道:“請隨奴婢來。”
自然不會是懷王親自去,魯開跟著王德慶去拿收條,懷王抱著侄女在重華宮遊覽了一圈,這就離開重華宮了。
一大一小邊往雍華宮走,邊欣賞禦花園的雪景,走到雍華宮宮門口時,守門的嬤嬤說惠妃娘娘不在,今兒都在梅園賞景。
懷王立即轉身,既然母妃不在,他自然不會進宮,直接往梅園而去。
在江南血案發生之前,景元帝幾乎天天都會來梅園賞梅,再偶遇幾個漂亮的嬪妃,晚上的夜生活就豐富多彩了。
隻是江南血案發生之後,景元帝就沒心思調戲嬪妃了,已經多日不來梅園,這裡就變成了嬪妃們的日常活動場所。
作為摧花狂魔,一進入梅園,姬七紫就伸手從頭頂摘了一支紅梅,然後插在了懷王頭上。
一路走一路摘,很快懷裡就是一堆花朵了,但在看到有宮女和小太監在堆雪人,她就立即放棄了剛到手的花朵,眼睛盯著雪人不放。
懷王挑眉:“想玩雪人?”
他從旁邊的雪堆裡抓起一把雪,姬七紫瞬間從他手上奪過來,然後往要成型的雪人頭上抹去。
“我看看你的手。”懷王一把抓起侄女的手,胖乎乎的,就是不比之前熱乎了,“玩一下就夠了,不然二嫂這次更想刮了我。”
姬七紫嘟嘟嘴,然後她從懷裡拿起兩朵花插在了雪人頭上,拍了拍手這才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懷王看著看著,覺得挺好看的,然後吩咐小宮女和小太監把這個雪人完工,且不許人毀壞,就放它在雪地裡站崗。
梅園自然不隻是空空的一片園林,在深處有一條長廊和八角亭,懷王還以為會看到什麼唇槍舌戰,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看到嬪妃們正在吃火鍋,就連他母妃身邊都圍著幾個嬪妃,說說笑笑之間燙著火鍋好不快活。
這、這對隻能吃奶的姬七紫而言,真是天大的惡意,她聞著空氣裡的火鍋香味,嘴裡就不停地分泌唾液,而她在長牙,這口水轉瞬間就嘩啦啦往下掉。
懷王一驚,一邊大笑:“哈哈,無雙,六叔對你服氣了。”
一邊拿著手帕笨拙的給侄女擦口水,但姬七紫流口水不停,有種越擦越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