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收回目光, 街頭到中間地段已經被掃乾淨了,中間到街尾,除了那些商鋪外麵兩米之內, 其他地方都是落葉遍地,草木灰塵漫天。
“表叔,這裡、這裡……”姬七紫站在花壇邊,指著不遠處的一堆草屑,開始指手畫腳。
杜騰一手扶著掃帚站起來, 一手扶著自己後腰, 目光定定的望著姬七紫。
昨日被父親帶回家之後, 他就被父親狠狠大罵了一頓, 聞訊趕來的母親抱著他痛哭, 妹妹就在一邊抹眼淚。
但杜騰當時很想問他娘, 為什麼小廝回去之後沒有帶來贖身費?他知道他母親手上有錢, 當了十多年的侯夫人, 就算隻刮一層, 他母親的私產也厚得冒油, 但她沒有第一時間來解救他。
姬七紫拍著小手,笑嘻嘻道:“表叔, 好好改造, 爭取重新做人。”
她看了一眼圍觀者,咧嘴笑道:“放心, 以後掃大街不會隻是表叔你一個人, 你肯定會有很多後來者。”
圍觀者紛紛後退了一步, 堅決不做杜騰的後來者,他們不要臉了麼?
“不就是掃大街麼?有那麼恐懼?”說不定以後掃大街都是一個鐵飯碗,多得是人爭搶來著。
杜騰的兩個小廝也沒有閒著,他們也拿著掃帚掃地,要不是圍觀者太多,他們自己全掃了,讓少爺在一旁休息即可。
一刻鐘後,杜騰就往花壇一坐,從小廝手上接過水壺,咕嚕咕嚕喝了半壺,原以為掃地會很輕鬆,哪知這也是個體力活。
姬七紫也抱著水壺,咕嚕咕嚕喝了半壺,她往杜騰旁邊一坐,杜騰立即往另一邊挪移了一下。
她撇了撇嘴:“表叔,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杜騰抿了抿唇,有點氣憤道:“這是我小氣的原因嗎?”
姬七紫眉毛一挑:“是我讓你強搶民女了麼?不是!”她倏地起身,站在花壇上,踮起腳尖才戳得到表叔的腦袋。
杜騰立即又挪移了一下,捂著腦袋悶聲悶氣道:“你彆戳我,老子腦袋沒有木頭硬。”
“想報複我,隨時歡迎。”姬七紫哼了一聲,又道:“我以後會重點盯著你的。”
她呲牙凶惡地露出她的小米牙,杜騰心中哀嚎了一聲,特麼的他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引來了這個小祖宗的關注?
掃視了一眼其他圍觀者,姬七紫撇嘴冷哼:“像你們這種隻會欺負無辜小老百姓的小紈絝太低端了,知道什麼是有格調的大紈絝嗎?”
她挺了挺小胸膛,以一種非常肯定、自戀的口吻道:“是本郡主這樣的,本郡主後台才是最硬的,但本郡主不會做殺人放火的事情,不會欺淩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者。”
“郡主,請恕我無禮,我們和你相比,我們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者。”圍觀者人群中有人弱弱的辯解道。
姬七紫撇嘴:“我欺負你們了麼?”
有人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姬七紫依舊振振有詞道:“我無緣無故欺負你們了麼?我見你們長得好看,就會把你們搶回去嗎?沒有!”
杜騰不想聽表侄女的歪理邪說,趕緊拿起掃帚一通胡亂的掃著,塵土飛揚,一眾圍觀者恨不得擼起袖子群毆他。
“來呀,我等著你們。”杜騰惡劣的笑著,眼神中的挑釁噴薄而出。
與他素有嫌隙的蔣子寧腦袋充血,擼起袖子就想上前乾架,但立即被左右兩人給攔住了。
杜騰頓時眼神當中露出一絲可惜,他這麼挑釁他們,就是想引起他們的不滿,然後就想揍他一頓,他就是想等他們動手啊,這樣掃大街、洗茅廁的就不會隻有他一人了。
蔣子寧冷靜下來,頓時大怒道:“好你個杜子騰,你想激怒我?門都沒有!”
回應蔣子寧的是一掃帚的塵土,姬七紫有些無語,所以這些人是無知無畏,還是藝高膽大?
或者是不怕她麼?想想就有點鬱悶呢。
懷王和紀博軒聯袂而來時,就正好聽到侄女/外甥女用著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向大小紈絝子弟傳授如何當一個有格調的紈絝的經驗,聽得懷王和紀博軒一愣一愣的,到底她的小腦袋裡哪來的那麼多的想法?
昨兒入夜之後,懷王和紀博軒才從郊外回來,也才知道侄女/外甥女又做了一件轟動京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