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懷王在遠陵縣的遭遇, 在當初事發之後第三天,景元帝就知道了。
此刻,淩水軒除了一位玄衣衛和孫大同之外, 就再無其他人。
景元帝看著玄衣衛呈上來的情報,眯了眯眼,說道:“你們可查過那個女大夫和袁家兄妹?”
玄衣衛半跪在地上, 低頭道:“回稟陛下, 已經詳細的查過, 大青山附近共有七個村莊,大青山本身也生活著不少獵戶,詢問過他們, 袁父袁母和一雙兒女, 袁大朗、袁大妞, 確實是大青山的獵戶。原本這些匪徒是不會動大青山的獵戶, 他們也是本地人,本地人都很排外, 但袁父袁母因為庇護了懷王殿下, 所以遭到了匪徒的殘害, 現在袁家隻剩下一雙兒女, 懷王殿下打算帶他們回京,不拘怎麼著,都能護著他們長大。”
景元帝還在沉思, 玄衣衛繼續說道:“袁大朗因為答應了和懷王殿下回京, 特意回山處理了袁家的事務, 我們的人也都跟著他,確實見到他在袁家木屋見了不少山民和獵戶,過後我們也派人向這些人家確認過,村民都說袁大朗回來向他們告彆,把他家一些帶不走的鍋碗瓢盆、鋤頭鐮刀之類的送給了有過交情的獵戶和山下村民。”
“確認沒問題,那就行了,既然救了老六,老六確實該庇護這對兄妹。”盯著情報看了半晌,又聽玄衣衛詳細說了過程,景元帝琢磨著也應該沒問題。
他的注意力回到太子身上,微微皺眉道:“女大夫?山穀被毀掉?那些匪徒還在山穀穀口七竅流血而亡?”
“回稟陛下,是的,那女大夫說了,她因為是大夫,醫-毒不分家,煉製了許多毒-藥防身,山穀中就布置了許多毒-藥陷阱,如果著火的話,毒順著煙霧會被吸進身體裡,這樣就會中毒,如果在兩刻鐘內服用解藥,那就會沒事。”
景元帝眉頭緊鎖:“太子如何打算的?”
玄衣衛頓了一下,說道:“並不知道太子殿下作何打算,我們也派人查過這個女大夫,大青山臨近清水縣這邊的山下村莊都認識這個女大夫,村民說萬大夫醫術好,就是人挺冷淡的,每次下山都背著個小背簍,戴著麵紗,除了該說的話,從不與人過多交流。”
認真查過,女大夫和袁家兄妹似乎都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玄衣衛為皇帝做機密事情,見過太多前期沒有問題,後期露出問題的人和事情,所以他們不敢打包票,隻能把自己查到的如實彙報,如果真有問題,那麼就是其中有他們完全沒有考慮到的疏漏。
景元帝點了點頭:“行吧。”
沒問題就好,揮退玄衣衛,景元帝再次對著玄衣衛呈上來的情報一字一句審視,他看不出問題,還讓孫大同看過,孫大同也覺得沒有問題。
但景元帝還是覺得不踏實,或者這是他帝王的疑心病發作了麼?
三天後,景元帝再次接到玄衣衛的情報,對於兒子把女大夫認作義妹這事,他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孩子是終於成長了麼?”景元帝不禁想起以他年輕時候的心態,他必然要把這個女大夫變做自己的女人,但二十多年後的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有一百種方法,偏生自己走了最麻煩的一條路,還差點陰溝裡翻船,有時候美人不是那麼好享受的。
在避暑山莊的日子是清閒的,姬七紫每天雷打不動到禦靈園逛一圈,催促皇爺爺還賬,看一看小綠三盆花草,然後再上山下河搗亂一番,就是紀氏每天找女兒有點疲於奔命,但不過十來天,紀氏就感覺自己精神好了很多。
為此,這天母女倆吃完晚飯之後,姬七紫振振有詞道:“娘,你就是運動少了,所以才會渾身不舒坦,現在運動量多了,不就身體好精神好麼?”
紀氏好笑道:“是是是,你說得對。”
母女倆正說著笑呢,孫大同派他的徒弟來給太子妃送信了。
姬淮沒走自己的人脈,畢竟他自己的人脈送個消息、書信哪比得上玄衣衛速度快呢?
景元帝當然知道兒子通過他的玄衣衛給太子妃送信的事情,不免臉上出現了幾分揶揄的神情。
“初夏,送公公出去。”紀氏接過書信,側頭吩咐初夏幾句,初夏立即笑盈盈的引著小太監出去,她必然會好好招待小公公,這可是孫總管的小徒弟,自然要好好巴結一番。
屋子裡除了秋桐之外,便再沒有其他人,紀氏拿著信封掂量了一下,這信封是原封不動的,但還挺厚的,想來內容應該不少。
“娘,快拆開呀,爹肯定給我寫信啦。”出去都快一個月了,這才有信回來,速度有點慢哦。
紀氏拆開把信紙抽出來,確實不少,其中有一張信紙背麵寫著姬楊、姬柳他們六個人的名字,她便拿出來放到一邊,然後有一張背麵寫著小七,紀氏微微一笑,抽出來遞給了女兒。
姬七紫歡喜的打開信紙,紀氏挑了挑眉,而後才慢慢的打開她那一摞厚厚的信紙。
姬淮除了報平安,也把前幾天的遭遇輕描淡寫地講述了一下,遇到山匪,被山中女大夫救了一命,因為他,山匪毀了女大夫的家,他把女大夫認作了義妹,遠陵縣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便會帶著義妹一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