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兒所請, 姬淮自然會照辦, 不過是一樁婚事,想來容易極了,於是他便吩咐下去,讓人安排。
一路回到東宮, 姬七紫還有功課未完成,趁著擺膳的時間, 她寫了十張大字, 紀氏和姬淮都非常捧場, 給予了高度的讚美。
而宮外, 晉王、燕王和懷王一同把姬林送回了肅王府,肅王妃親自在前廳接待了的三位小叔子,當然她是在等兒子。
自從被傳旨太監叫走, 肅王妃就一直擔心,不知道父皇叫走姬林做什麼?難道又是姬林做了什麼調皮的事情,被抓住了麼?
懷王倒是有心想勸慰大嫂兩句, 但肅王妃冷著一張臉, 客客氣氣的樣子,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隻能鬱悶的隨兩位兄長離去, 肅王妃讓管家送他們出門, 而她領著而去去兒子的院中。
丫鬟們正在擺膳, 肅王妃便問道:“林兒, 你皇爺爺找你做什麼?”
姬林看了一眼丫鬟, 等她們擺好膳食, 擺手讓她們出去,這才低聲道:“沒什麼事情,就上次五叔生辰那日,我和無雙逃課正好在街上與一對玄衣衛正在調查的犯人有過一麵之緣,皇爺爺讓我講述一下那兩個人的樣子,好讓畫師畫出來,方便玄衣衛找人。”
肅王妃鬆了口氣,神情也緩和了,盯著兒子吃飯,說道:“以後你不可再跟無雙那丫頭調皮,她有你皇爺爺護著,自己天賦異稟,不會出事,你不一樣,你年紀小,力氣也不大,遇上那些賊人,誰知那些賊人會不會拿你開刀?”
姬林囫圇著點了點頭,埋頭吃飯,然後他的功課還沒有完成了呢。
肅王妃看著兒子在書房做功課,叮囑了丫鬟仔細照顧著,這才轉回回自己的正院。
姬林抬頭看了一眼外麵,鬆了口氣,然後繼續做功課,做完功課抽了一張宣紙出來,拿著毛筆小心翼翼的下筆。
也就一刻鐘左右吧,宣紙上一個胖胖的小丫頭躍然於紙上,尤其是眼睛活靈活現的,霎是靈動可愛。
“真羨慕你!”姬林嘟囔了一句,然後吹乾畫紙上的墨跡,自己欣賞了一下,滿意道:“畫得還挺像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又抽了一張宣紙出來,然後執起毛筆下筆有神,這次不到半刻鐘就擱下了筆,畫紙上是一個正在爬行的女嬰。
“嘿嘿,這可是你去年中秋時的樣子,等你長大了讓你見一見自己的糗樣兒。”
吹乾墨跡,這才把兩張畫紙擱在一起,然後從自己脖子上拿出一把鑰匙,再蹲下去,在桌子底下抽出一個木箱,木箱上掛著一把小鎖,鑰匙插-進去一下子就打開了,木箱裡赫然是一疊畫作。
這些畫作全都是他興致來了的時候畫的人物像,有宮學裡的先生、同窗,還有市井街頭看到過的商販、江湖豪客,反正他畫人像都是沒用規律的,有興致了想起來就畫一幅人物像。
但這是他第一次畫自家人,他連自己的親爹親娘都沒有畫過一幅人像,高高在上的皇爺爺沒有,幾位叔叔和姑姑也沒有,今日破例畫了堂妹,倒是第一次起了興致畫自家人。
第二天,姬七紫趁著中午放學,又把堂兄拐到東宮來,這次她讓堂兄給她畫人物像,把她和美娘一起畫上去。
在畫畫這方麵,分了好幾個階段,姬林現在才學到第二階段,說他畫得多好,那自然沒有,隻是人物像畫得很清楚逼真。
“你彆告訴二嬸,我可以偷偷給你畫。”姬林很怕她們這些女人通氣,要知道他外祖父家有點什麼事情,他娘指不定一兩個時辰就知道了,全都耐於她們這些女人之間的閒聊。
他這是找了個好的形容詞,不好的詞形容的話,就是這些女人都是長舌婦。
姬七紫眨眨眼:“好啊,我不會告訴我娘的,我也是有秘密的人,我蠻大箱子的寶貝秘密呢。”
看著大堂兄畫畫畫得這麼好,姬七紫心有羨慕,決定除了在練字這門功課上,以後學畫畫,她也一定要好好學。
這樣姬七紫算是和大堂兄徹底和解了,有時候兩兄妹湊到一起,姬七紫說些歪理邪說,聽得姬林一愣一愣的。
轉瞬間就是幾日過去,姬七紫忘了周茂成親的大日子,不過下學回來,聽到美娘在談起周茂和段慕蕊的大婚之事,段侍郎作為吏部侍郎,實權大官,去段家喝喜酒的人很多,東宮也送上了一份賀禮,自然是由紀氏親自安排的。
而因為周茂寫了請帖,邀請太子和懷王參加他的婚禮,宴席比不上宮宴,但有這份心,請太子和懷王喝一杯水酒。
“娘,爹去喝周茂叔叔的喜酒去了?”姬七紫寫完大字,開始她今天份額的塗鴉,她學畫畫從畫一根草、一朵花開始,畫得就是一團糟,但想到她最初寫字時字跡也是一團糟,所以怕什麼?多畫啊,以後總能畫出一副好畫。
紀氏翻著一本書,頭也不抬說道:“是啊,應該會回來的較晚。”
拜堂之後,新郎從新房出來敬酒,太子和懷王跟著周茂對飲了一杯,旁人也不敢來勸酒,然後便離開了周家。
這是堰橋街,街對麵那一片建築物過去就是同喜街,其中一座宅子就是萬水青現在住的地方。
不能急,不能急……姬淮寬慰自己,林妖妖和祁夏好抓,但他們背後的春水樓樓主確實一個麻煩,那人一直沒有露出真身,想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