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也不想和鴻臚寺卿這樣迂腐的讀書人打交道, 眼角餘光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而來,她便裝著沒有看到, 蹲在地上戳著一塊石頭玩兒, 石頭一戳一個洞, 閒人們看得眼睛發直, 後怕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以後堅決不讓無雙郡主戳腦袋, 要是一個沒控製住, 把他腦袋戳出一個血骷髏,他還能活嗎?
鴻臚寺卿章台年,領著一眾下屬繃著臉跑過來, 看到周圍這麼多紈絝子弟,紛紛都不喜的皺了皺眉頭。
乾正事的人一般都看不慣遊手好閒之人,哪怕人家是仗著父輩有資本的遊手好閒, 也一樣會被嫌棄。
不過鴻臚寺卿等人倒是控製好了情緒,冷靜下來了 , 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要保持風度。
“章大人, 快看前麵!”一個下屬驚呼出聲,一群鴻臚寺官員紛紛看著石場那邊,那群金毛黃毛正顫顫巍巍的搬著石頭, 一個黃毛沒注意, 石頭哐當落地, 差點砸到腳。
鴻臚寺卿立即大喊:“住手,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麼虐待俘虜?”
姬七紫抱著一塊石頭,就好像街頭那些玩核桃的老人那樣輕鬆自傳的轉著石頭玩來玩去。
“本郡主給的,章寺卿有何意見?”
聲音嬌嬌軟軟,個子矮矮小小,但氣場絕對不容忽視!
鴻臚寺卿胸口距離起伏,但看到無雙郡主,又不好發火,隻好忍著怒意,沉聲道:“無雙郡主,如此虐待俘虜,不是我大周這個泱泱大國的禮節。”
姬七紫眨眨眼:“什麼禮節?本郡主隻知道因為他們在沿海燒殺搶掠,導致沿海百姓死傷無雙,這是最貴重的人命,無法估價,但他們作亂,就單單是房屋、莊稼等等的損失,具體數值,想必不久戶部會公布出來,還有犧牲的將士,西海駐軍十萬人,幾乎死傷大半,這樣沉痛的代價,章寺卿和諸位大人看不到麼?”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恩情是如此,仇怨也是如此!”姬七紫環視一眼鴻臚寺所有官員,撇嘴道:“諸位大人位居京城久矣,隻想到自己那一份功勞,請多為犧牲的將士和沿海的百姓想一想。”
鴻臚寺卿說不出與沿海百姓和犧牲將士無關的話,若是說出這等話,他們隻怕要步閆弘圖的後塵了。
姬七紫瞥了一眼錢同和,說道:“錢同和,把贖身費單子給諸位大人看一看,諸位大人想帶走這些洋人,可以。看在我們是同胞的份上,我給諸位打個折,這裡三十二個洋人,每個人按照最低標準二十萬兩白銀來算贖身費,一共是六百四十萬兩白銀,諸位大人給了贖身費,就可以把洋人帶走了。”
她咧嘴一笑:“到時候,諸位大人是要把這些洋人海盜當著祖宗供起來,還是當著親兒子養起來,那就諸位大人隨便咯!”
撲哧,閒人們有人沒忍住笑出聲,緊跟著一聲接一聲,哄笑出聲。
鴻臚寺卿一眾人看著單子上的三十二個洋人的身份和每一個最後的數值,最後合計的巨額數字,頓時眼睛都直了。
“本郡主死要錢的性格想必天下人儘皆知!”姬七紫拍了拍手,扁嘴道:“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覺得還是送他們去見閻王比較好。但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邦交,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不好,我們要和平,所以談錢比較好。”
紀博軒等閒人忍笑忍得很辛苦,無雙郡主說得很對啊,人命是無價的,所以我們不要他們的命,我們改要錢,錢總比命輕!
鴻臚寺是冷衙門,裡麵的人都是等著致仕的,所以一半官員年齡比鴻臚寺卿還大。
一個胡子都在顫抖的老頭,蠕動著嘴唇,小聲道:“這樣有損我大周的聲譽,泱泱大國,禮儀之邦……”
姬七紫挑眉:“大周還有一句話叫禮尚往來,同樣和禮相關,本郡主覺得這句話就很好,彆人對我用善禮,我還善禮;彆人對我用惡禮,我自然也還之惡禮。聖人有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老頭還想再說什麼,姬七紫眼睛瞪大道:“彆人打了你一巴掌,你是不是還要把另一邊臉伸過去讓他再打一巴掌?”
這誰都做不到,除非是傻子!
“章大人,回去吧,如果贖不走這些洋人,你們就好好琢磨一下到時候怎麼從洋人使者身上多刮下一層油水來,這樣你們就是為沿海正在浴血奮戰的將士和已經犧牲的將士、百姓立了功。”
姬七紫擺了擺手,想到這人還和傻爹有一份師生情誼,就放軟了語氣,彆為難他了。
“當然,章大人,你們若是回城找禦史參我,或者向皇爺爺告我的狀也行。”
反正話放出去了,如果這些官員不想被大周將士和百姓記恨,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但還是一意孤行隻想沽名釣譽之人,那本郡主也愛莫能助,她一定會懟死他!
鴻臚寺一眾官員興衝衝而來,失望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