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都走了, 配角還留著乾什麼?自然是四散而去, 楚王和懷王他們一同離開皇宮,不過五兄弟在宮門口分開。
早朝已經結束, 朝會上發生的事情傳出來, 引起了整個京城的轟動,許多老學究的文人口誅筆伐, 字字句句戳心。
總之, 所有人都感覺這回太子、肅王和晉王攤上大事了。
清風樓, 二樓臨街的雅間, 一位年過四旬的圓臉男人,看起來和善可親,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窗戶外,似乎是在等人。
他到清風樓已經足足有一個時辰了,他確實是在等人,更是在等好消息。
朝會上的消息傳開, 他眉眼間都是幾分得意,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能不喜形於色麼?
前麵幾位皇子已經長成,而皇帝看起來是一個長壽帝王, 時間越往後, 前麵年長的皇子越沒用奪得那個位置的可能, 反倒是後麵年幼的皇子機會更多。
但太年幼也不行, 十來歲將成年未成年的皇子才擁有最大的機會。
但沒有先等來他想等的人, 卻等來了一個相當看不順眼的人。
“文飛揚, 你來做什麼?”楊振海眉頭緊皺,一雙大眼警惕的盯著來人。
來人身形瘦削,可用竹竿形容之,他便是文飛揚,年紀與楊振海同齡,兩人的老師是師兄弟,他們兩人也算是同門。
楊振海一直想壓文飛揚一頭,因為在老師那裡,他從未聽到過稱心如意的讚美,即便偶爾所作所為得到了表揚,但最後一句就是要多像文飛揚學習……
去踏馬的像文飛揚學習,從十幾歲到四十多歲,楊振海唯一的奮鬥目標就是壓文飛揚一頭。
文飛揚眉頭輕蹙,歎口氣道:“師兄,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楊振海眉眼間瞬間飛揚起一抹得意的神采,但他自己都沒有留意到,每逢麵對文飛揚,他都猶如麵對強敵一般,且是心中沒有多少把握可以勝出的強敵。
文飛揚深深歎了口氣:“師兄,回頭是岸,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楊振海撇了撇嘴,而後嗤笑道:“文飛揚,我做什麼,用不著你管。”
師兄弟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文飛揚黯然離去,但他彆無他法,有些人自己作死,攔都攔不住。
文飛揚離開,楊振海等的人終於來了,就見窗戶外那條長長的街頭儘頭走過來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年,他始終愁眉不展。
一個穿短打衣服的小廝攔住了他,他抬頭一看,看到二樓的楊振海,神情微微變了。
但他還是跟著小廝過來了,楊振海抿著唇,心中嘀咕,要不是生來是皇子,誰伺候這樣一張冷臉?
楊振海把窗戶關上,隔絕了外麵探究的視線,但監視的人已得到想要的消息了。
宣王跟著小廝上了二樓,小廝把他引進房間便退下去了,整個房間就他們兩個人。
楊振海揖首一禮,宣王微微拱手還之,片刻後他問道:“是你做的?”
“在下的誠意,殿下看到了麼?”楊振海微微笑,圓圓的臉看起來慈眉善目,教人心生好感。
宣王眉頭緊皺,但他還未說什麼,楊振海便微笑道:“殿下,人都有貪欲,在下隻是搭了一個台階,有人就迫不及待的上來了,這可不是在下逼迫。”
末了,他補充了一句:“在下從未強人所難。”
宣王沉默良久,問道:“你在隴縣有人?”
楊振海依舊是微微笑道:“自然有人,但他也隻是幫扶,真正下決定的是太子。”
宣王抬眸看了楊振海一眼,依舊問道:“本王要知道你那位朋友是何身份?”
楊振海腦子轉得飛快,心中暗暗思量著,難道宣王不相信他?哎,這些皇族子弟個個疑心病怎麼這麼重?
費安易,對不住了,這是他選定效忠的主公,為了取信主公,少不得要透露一些他們的情況,不然主公不相信他的誠意。
“在下朋友名叫費安易,年僅三十歲,殿下可放心,他會和在下一起為殿下效力。”
宣王眼中有著明顯的疑惑,問道:“他有何能力?本王不收無用之人。”
楊振海爽朗笑道:“殿下放心,我這朋友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勢力,他乃無夜樓樓主,可幫殿下探聽江湖上的事情。”
江湖雖然離著廟堂高遠,但江湖民生與朝廷廟堂息息相關,有時候從江湖入手,可以起到異曲同工之妙。
宣王差點被噎住,貌似刑部和玄衣衛那邊就是在想抓無夜樓樓主,隻是可惜,他跑得沒影,藏得完全找不到蹤跡了。
宣王有種迫切感,但還得應付楊振海,於是他就顯得非常的心不在焉,而楊振海隻覺得年輕的皇子好忽悠,倒是讓他心中那種迫切感減緩了。
半個時辰之後,宣王總算從這處茶樓離開,他回到自己的王府,更加坐立難安。
把楊振海蠱惑人心的話語拋之腦後,宣王開始仔細揣摩幾位兄長的言行。
大哥二哥三哥一言一行,他捉摸不透,於是宣王隻好把重點分析對象放在四哥、五哥和六哥身上。
但凡皇子,生來對那把龍椅就有向往之心,但今天他沒有從四哥五哥六哥身上看到他們想趁機把太子二哥拉下馬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