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牌位(1 / 2)

第八十六章

海域的白晝與黑夜, 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彆,幽藍的燈光顯得很是昏暗, 宮殿的一角陰影處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少年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他麵朝牆壁,手裡的動作勤奮的半點不停歇, 不需猜測都知道他沒乾什麼好事。

虞紹棠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微微勾唇, 悄無聲息的坐在少年的身邊, 撐著下頜饒有興趣的看著對方的動作, 因為角度問題沒能看到他具體擺弄的東西, 但是少年專注的小臉發亮的雙眸, 以及手下奮力的動作都顯得格外的憨態可掬, 格外招人喜歡。

男人微微勾唇, 好奇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個生命力格外旺盛的小東西總是能給他帶來很多驚喜,就算被困住也會頑強的不放棄,在漫渭河時能為了跑路策反易擇年, 那被困海域他又想到什麼有意思的方法逃跑呢?

想到這裡,虞紹棠的眼中劃過一抹流光。

明萊顯然並未注意到他的到來, 專心致誌的模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手裡的東西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緊接著他的手微微一頓, 先是長舒一口氣, 然後將工具一丟,拿著道具興奮的轉過頭來,卻正對上一雙含笑的深眸。

明小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手裡的東西砸了過去,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虞紹棠這才注意到,他忙活了半天竟然正在磨一塊木頭,男人輕笑一聲,興味十足的低頭將懷裡的木板拿起來,緊接著眼神微凝,連帶平日裡那份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的神情都凝固了。

那木板被打磨的沒有半點棱角,看形狀倒像是一塊款式樸素的牌位,他將其翻過麵來,上麵赫然刻著一行字:

愛妻易虞氏青煙之位

這牌位上的內容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其中的意思卻通俗易懂,而且通過刻字的力度之深完全可以想象出當事人當時的心情之悲痛。

虞紹棠:“……”

搞了半天,這小混蛋竟然是在給他刻靈位。

從容自信如虞紹棠,這一刻都不由的無語了。

他看看手裡的牌位,再看看滿臉傷心欲絕表演的很像那麼回事的易明萊,有些被愚弄的氣惱但更多的是覺得好笑,也不知笑點從何而來,但愉悅的笑聲卻已經從喉嚨裡慢慢的溢了出來。

“老公,你的煙煙還活著呢,這玩意刻早了。”虞紹棠說著便將牌位丟了出去,一把將少年攬在懷裡,邊親邊逗弄:“你瞧,煙煙不是在這裡嗎,老公還活著,煙煙怎麼舍得死,就算要死肯定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苟且偷生的不是?”

“閉嘴,你這妖婦!”

明萊慘叫一聲奮力將他推開,一把將牌位抱在懷裡,聲情並茂字字泣血:“我那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小嬌妻煙煙已經死了,是你這妖孽害死了她還不夠,竟然還上了她的身,用她的身份四處作惡,如此歹毒簡直天理難容!”

“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占據了你嬌妻的身體不夠,還要占據她的老公的妖孽。”虞紹棠配合他的演出,將少年一把抱住壓在床上,他笑的肆意邪惡,那張神聖如神祗的麵孔顯得格外妖異,一絲不苟的長袍也在玩鬨中變得淩亂,宛若墮天的神明,走下神壇化為惡魔。

他捏著少年的下巴,惡霸似的在上麵親了一口,看著少年氣到泛紅的臉頰,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入戲的道:“說不定你那位被我害死的小嬌妻,現在正看著我占據她的身體,對她的老公為所欲為。”

明萊演不下去了,哼哼唧唧的道:“易虞氏,你太放肆了,自己下去跪牌位!”

“易虞氏……”虞紹棠笑的停不下來,胸腔都在微微震動,他問:“怎麼不演了,我現在不是占據你亡妻身體的妖邪嗎,你覺得我會聽你的話去跪牌位?”

明萊斜睨他:“劇本改了,你現在是紅顏老去的糟糠之妾。”

他在心裡重重一哼,心說暫且讓你囂張,遲早有一天收拾了你丫的,讓你跪牌位跪到腿軟!

少年驕縱的模樣,越看越像隻人形的貓咪,而且還是仗著主人寵愛恃寵而驕的那種。

虞紹棠點點頭表示明白,卻仍然不肯下去,反而問道:“前兩天不是還避我如猛虎,怎麼突然就不害怕了?”

明萊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說道:“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比起回去以後被他們大卸八塊,目前留在你身邊是最好的選擇,再不濟在你失去興趣之前,我都是安全的不是嗎?”

虞紹棠眯眼,看著少年理直氣壯的模樣,他說起帝國那群被他招惹的男人來沒有半點心虛隻有苦惱,留在敵營的適應能力更是相當的厲害,這才是貓的本性,貪心,貪的坦坦蕩蕩。

他見識了無數的人性,各式各樣,唯獨沒有見過像易明萊這樣的人,他不是人性,更像是貓性,一舉一動都像隻撥撩人心的貓兒,連性情都像極了貓科動物。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懷疑,這到底是人還是貓?

“你看什麼?”明萊被他盯得寒毛直豎,連忙提醒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我可沒招惹你,都是你自己送上門害我的,可千萬不要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將自己當成受害者啊!”

“我才是被你坑的受害者!”

最後這句話,簡直是血淚控訴。

要不是被虞青煙迷住了眼,他怎麼會聚齊八大儲備糧表演了一個現場翻車呢!

虞紹棠溫柔的看著他,手指在少年臉頰上滑動,他輕笑,說:“我知道,所以我當然會對你負責。”

明萊死魚眼看他,問:“你有玉矸嗎?”他現在迫切的需要玉矸,助他快速修煉,早日變成明大妖,拳打虞紹棠腳踹牧三易,一屁股坐死易擇年!

虞紹棠挑眉,反問:“你拿了多少人的玉矸?”1

明小妖對這個洞悉一切的妖孽徹底服氣,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才三個……而已。”

“其中有一個是在底下拍賣會拿走的。”虞紹棠用的陳述句。

明小妖震驚:“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個是我的。”虞紹棠不甚在意的說:“那玩意並不是獨一無二,但也並不是人人都會有,它更像是一種印記,或者說是一個很大的棋局。不過我並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誰想算計我,就乾脆扔了。”

明萊抓住重點,問:“那到底還有誰擁有啊?”

“你覺得呢。”虞紹棠反問,那雙墨色的眼眸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令人難以抵抗的誘惑:“你已經拿到了三枚,或許有朝一日可以全部集齊,解開這其中的秘密。”

明萊毫不客氣的還擊:“你不是對這什麼陰謀棋局不感興趣嗎?”

虞紹棠輕笑:“但我對你很感興趣,對解開你身上所有的謎團,讓你衣不遮體、全身赤.裸可憐巴巴的站在我麵前求我憐惜的樣子,很感興趣。”

一語雙關,他頂著禁欲的麵孔,將話說的意味深長又色氣十足,連兩個人的呼吸都跟著纏綿曖昧起來,明萊眨眨眼,這一刻但看外形皮相,竟有幾分褻神的罪惡感。

但這個想法一閃即逝,他立刻清醒過來,虞紹棠算個屁的神明,他的存在就是在褻瀆神明,和彆人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作死的問了一句:“易虞氏,你這張臉真的是天生的嗎?”

這小混蛋還真是跟“易虞氏”這個梗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