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尤利西斯眨巴眼睛,脫口而出:“自首。”

“你彆頂嘴。”老師瞪了他一眼。

“好吧。”還委屈上了。

“知道你對隔壁更感興趣,但你要清楚,要想在刹訶伐羅學院畢業,你建築類專業一門都不能掛。”他苦口婆心地闡明利害,隻是希望尤利西斯能稍微認真一點,把他在機關術上的興趣勻一點去學習其他科目。

但老師確實誤會尤利西斯了,他建築類學不好是因為他不想學嗎?是因為他根本沒開那方麵的竅啊!

打開筆記本,哇,滿滿的知識點標注,打開作業本,哇,全是錯。

耿直的審美能把卡維氣個半死。

大,就是好,量多,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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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生前是個體麵人。

尤利西斯已經進化到能夠麵不改色地開著地獄笑話了。

走在須彌城街道上最害怕的不是被鍍金旅團逼到巷子裡打劫(哦,這個也挺可怕的),而是被父親的熟人叫住問你是不是xxx的兒子,你和他長得可真像啊,你父親最近過得怎樣,什麼?節哀……

遇到熱情的還會給他來一個窒息的擁抱,不是說熱情不好,就是……真的要呼吸不過來了。

妙論派老師的“特彆關照”也是因為他的父親,隻能說父親人緣太好了。

這種體驗,就該讓提納裡也來享受一下。

要來教令院上學的話,提納裡是不是還不夠年齡啊……

尤利西斯掰著手指算著好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和他一起感受學習的苦,隻可惜他沒考慮到一點:提納裡是個天才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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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卡維邀請去酒館聚一聚,尤利西斯對他這種將聚餐地點定在未成年人不能完整體驗的地方這一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那邊剛傳來風聲說兩位天才鬨掰了,這邊卡維就在酒館借酒消愁,仰頭一杯又一杯。

讓尤利西斯這個從來沒有嘗過酒的滋味的小孩升起了好奇心,但酒館老板在他張口說話前就拒絕了他的請求並放置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哦不……

尤利西斯央求地看著他,然而無濟於事。

他隻能捧著那杯熱牛奶,有一下沒一下地啜著,順帶盯著已經喝到有點東倒西歪的卡維彆滾到地上。

唏噓。

彼時的尤利西斯還沒領教過卡維的酒品,不知道這人真喝醉了會乾出什麼事,幸虧卡維還知道稍微收斂點,沒鬨出讓小孩子送他回家的……笑話?

“可惡的混蛋。”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

終於解決了那杯惹人生厭的熱牛奶,奶腥味依然在舌苔上彌漫,他擦了擦因為杯口太大粘上嘴邊的奶,順著卡維的話說:“對對對,他就是個壞蛋。”

“我們不跟他玩了,乖。”

趁著卡維喝醉狠狠地占口頭上的便宜。

對於那位知論派的學長,尤利西斯知之甚少,為數不多的了解還是來自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高情商:有個性,低情商:不合群。

當然,他是一個非常主觀的人,絕對不會說什麼“未知全貌,不予評價”。

誰料卡維還沒醉透,理智尚存,瞪了他一眼,對他不與自己同仇敵愾氣憤。

尤利西斯能說什麼,他難道要展示一下從父親那裡學來的研究成果——提瓦特各國方言粗話大全嗎?

那叫一個罵得昏天黑地口沫橫飛,以媽為圓心輻射整個家族,罵得你天靈蓋跟暝彩鳥一起起飛,分不清南北東西。

最後總結,研究地挺好,下次彆研究了。

為父親的學習生涯留下了不小的人生陰影。

做個文明須彌人,父親語重心長地教育到。

跟知論派的學者吵架隻會把自己氣到健康之家的病床上緊急就醫,這是無數學者用實際行動學到的教訓。

所以乾嘛想不開和學文字的吵架。

尤利西斯在心裡歎口氣,正了正神色,決定將父親交給自己的“邪門歪道”悉數傳授給良心太多的卡維,某些不存在的東西在隱隱作痛呢。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折磨他人。”

亂七八糟的道理講得頭頭是道,趁著卡維還不清晰給他灌輸一些離經叛道的思想,侃侃而談著完全不像平時對外展示的少言形象。

回過神來一看,卡維在他滔滔不絕的演講中陷入了甜美的睡眠。

少年托腮,沒有因為聽眾的不捧場氣餒,反而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說大話的人才,建議以後代表部門發表演講什麼的都由他來。

將來的尤利西斯一定會辱罵現在的自己,沒事找事。

被工作壓垮的未來,目前不在少年人的想象中。嘖嘖,學生還是太單純了。

在鄰桌震驚的眼神裡拿出了作業,鄰桌明顯同樣是在教令院就讀的學者,先前聽著尤利西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就已經忍不住想笑,強壓下嘴角,現在看到他在酒館裡學習頓時心態爆炸。

不是,沒必要在酒館卷他吧!

現在的新生都這麼可怕了嗎?

但這也不怪尤利西斯,老師對他的殷切希望,他怎麼忍心辜負這沉甸甸的信任,隻得見縫插針地找時間做完來。

於是在酒館這個“神聖的”休息場所,一位學者埋頭奮筆疾書,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等到卡維終於從睡夢中悠悠轉醒,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讓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的年紀,不然怎麼會看到尤利西斯在酒館寫作業。

見卡維恢複意識,尤利西斯放下了筆。

鄰桌鬆了口氣,好險,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找老板借紙和筆寫論文了。

“前輩醒了,我還說前輩要是還不醒我就請鍍金旅團幫忙把前輩架回家裡,真可惜。”不是你在遺憾什麼?

卡維一哽,站起身,伸手。尤利西斯精心打理的卷發變成了鳥窩。

尤利西斯:。

抬眼,痛心地看著卡維手上被帶走的金色發絲:“前輩,你賠我,你知道學者的頭發有多寶貴嗎?”

卡維心虛地背過手,安慰道:“你還年輕,還會長的。”

尤利:盯——

就連一刻也沒有為頭發的逝去而哀悼,來到現場的是——發際線升高。

學者的未來真是一片漆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