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晉江文學城獨家(1 / 2)

嫁給侯府嫡子 弓翎 10319 字 4個月前

然而當夏樞懷揣生崽的念想, 興高采烈地進了書房,卻發現褚源正板著臉,旁邊站著兩個戰戰兢兢的太醫。

夏樞嚇了一跳, 掙開紅杏和紅棉的攙扶就想往褚源跟前蹦:“你眼疾又犯了嗎?”

褚源捏著棋子的手指一頓,沒有抬頭, 也沒有看他, 隻是臉上的寒霜卻更冷了一層。

夏樞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剛剛才闖了禍。

雖然褚源說讓他放開性子行事,不用怕任何人, 夏樞也覺得他褚源不是個隻會嘴上說說誆他的, 但他心裡到底不確定若是他和旁人發生了衝突,不像上次那樣是為了救褚洵而爆發的衝突, 褚源會不會真的不生他的氣。

畢竟他在外麵打架闖禍,他阿爹就算平時再慣著他,也會教訓他幾句, 二嬸就更不用說了,不僅會念叨他, 有時候也會上手收拾他。

而且今兒聽了褚洵的話,夏樞拿不準褚源喜歡的類型是不是那種乖巧安靜的雙兒, 所以才格外與他保持距離。

夏樞也喜歡乖巧聽話的可愛雙兒, 但他本人不是這種性子啊。

所以他打算晚上先探探褚源的態度, 再決定是否把整件事情全盤托出。

若是褚源真的會生氣, 且隻喜歡乖巧可愛的雙兒,那他就有所保留地講出兩三分實情, 儘量顯得自己不是那麼的出格,消消褚源的火氣,刷刷印象分。

隻是看褚源這明顯在生氣的模樣……

事情不會這麼快就傳到褚源耳朵裡了吧?

夏樞想要蹦跳的腳步一滯, 轉頭看向兩個太醫。

常嬤嬤雖說幫著延請了太醫,但動作應該……沒這麼快吧?

然而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年紀大點的太醫袖子擦了把汗,躬著身子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僥幸:“下官們是長公主安排給少夫人診治的醫官,聽說少夫人從牆頭……”

夏樞:“……”

“來了就來了,怎麼站在那裡呢,快坐快坐。”他忙打斷醫官的話,熱情道:“紅棉、紅杏……”

他眼睛在不停地在褚源身上打轉,嘴上卻吩咐兩個丫鬟:“趕緊給太醫們準備茶水。”

“不用了、不用了!”太醫們看了眼冷著臉的褚源,汗流的更急了,忙道:“少夫人請在榻上坐下,容下官們診脈。”

夏樞:“……好吧。”

嗚嗚嗚嗚褚源冷著臉,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夏樞感覺自己要完。

他忐忑不安地在紅杏和紅棉的攙扶下,慢慢地在榻上坐下。

紅杏和紅棉兩人現在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對視了一眼後,都悄無聲息地站在夏樞身後,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太醫們都是國手,看個腳腕扭傷不過小菜一碟。

但就是這樣,從給夏樞診脈到開完藥膏,兩個太醫全場壓低聲音,汗也滋滋地流,緊張的似乎快要暈厥過去,搞得夏樞一直偷瞄氣壓極低的褚源,也跟著越來越緊張。

年輕的太醫一邊擦汗,一邊低聲道:“這些飛雪膏是由下官……”

“啪”地一聲輕響,是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室內倏地一下安靜下來。

“都出去吧。”褚源讓人頗有壓力的聲音響起。

“哎,藥還沒……”夏樞想說還沒給自己上藥,最起碼也該指導丫鬟們上藥的按摩手法吧。

但兩個太醫卻如蒙大赦,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後,扔下藥膏就跑。

夏樞:“……”

至於麼?

但轉頭瞄到冷著臉、氣壓低沉的褚源,夏樞也慫了。

他手指摳著榻上擺放的狗狗玩偶,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去看目盲的褚源。

還是紅棉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少爺,奴婢給少夫人上藥吧。”

紅杏趕緊跟在她身後去拿桌子上的藥膏瓶子,想要打下手。

然而當兩人正要蹲下,褚源就神情淡漠地開了口:“出去。”

紅杏和紅棉對視一眼,似乎都有些猶豫。

“褚管家那裡領罰。”褚源聲音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叫夏樞心裡一緊。。

他猛地轉頭看向褚源。

“你們先彆出去。”他叫住起身欲離開的紅棉和紅杏,皺著眉頭不解地問褚源道:“她們一直跟著我,也沒犯什麼事兒,為什麼要領罰?”

褚源沒回答他,而是“看向”向紅棉和紅杏道:“你們也覺得自己沒有犯事兒?”

紅棉和紅杏雖然害怕得身子發抖,但此時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紅著眼眶開口道:“奴婢們沒有保護好少夫人。”

夏樞一愣,沒料到是這個因由,忙解釋道:“是我自個兒……”

“知道錯了也不算無可救藥。”褚源輕輕打斷了他的話,冷淡道:“去吧。”

“是,少爺。”不顧夏樞阻攔,兩個人直接低頭匆匆出去了。

夏樞一時難以接受,他從榻上猛地站起來,急道:“你彆罰她們,不管她們的事,是我自個兒要跳牆的。”

“都是我太魯莽了,你如果生氣就生我的氣,彆拿她們出氣好不好?”他單腳朝褚源蹦去,急著想求情。

但褚源聽到他的動靜,登時臉色一變,掀被就要下床:“你乾什麼?”

夏樞一看他要動,嚇了一跳,加快了蹦跳的速度:“你傷口沒好,千萬彆下床,我蹦到你跟前和你說話,我跟你說,真的不管她們的事……”

褚源又氣又無奈,“看”著他的方向,緊張的手都握緊了拳頭,但卻不敢再動。

好在夏樞沒有分心腳下打滑摔倒,他平安順利蹦到了褚源的床頭。

褚源聽著他在床頭坐下,才鬆了口氣,然後捏了捏眉心,無奈道:“夏樞,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夏樞聽到這句話,突然之間就有些委屈。

也很不開心。

“你說話不算話,明明說我可以想做什麼都做什麼的,但做了之後,你卻又生氣,還拿紅棉和紅杏出氣。”夏樞也不知怎麼地,看著褚源那張表情無奈的臉,就委屈上了,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褚源一怔。

“你還不叫紅棉給我上藥。”夏樞抓著他的衣袖,癟了癟嘴,心裡更委屈了:“我闖了禍,阿爹頂多就是訓斥我,二嬸頂天也就打我幾下,你不僅嚇唬我,讓我提心吊膽,還叫其他人不搭理我,嚇的他們連上藥都不敢給我上。”

夏樞鼻頭有些酸,他吸了吸鼻子,嘟噥道:“害我白高興了,以為嫁了人,就再也不會挨收拾和教訓了,誰知你比阿爹和二嬸還可怕,不僅收拾我,連我身邊的人都收拾。”

褚源:“……”

褚源都被氣笑了:“我可怕?”

他當然是可怕的,外人誰不怕嗜血無情的大理寺少卿?

褚源一直不覺得“可怕”有什麼不好,他甚至享受彆人因他“可怕”而產生的恐懼。

重生之後,裹上仇恨的鎧甲,褚源無數次因為彆人的恐懼,獲得了報複性的快/感。

因為隻有彆人的恐懼,才能叫他稍微發泄心中之恨。

但一向稱他為好人的小流氓突然說他可怕,還是帶著委屈巴巴的情緒說的,褚源心裡就莫名的產生了一絲懷疑情緒,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