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晉江文學城獨家(2 / 2)

嫁給侯府嫡子 弓翎 12744 字 5個月前

就像他不讚同王夫人的行事,但他能理解她的恨意。

阿姐心裡始終梗著一根刺,那根刺在最開始也隻是讓她自卑、敏感,但在她受到侮辱的時候,那根刺就徹底刺進了她的骨血,她恨所有對她釋放過惡意的人,貓兒和惡意沾了邊,所以她不能接受。

夏樞聽了二叔的話,就知道阿爹這裡貓兒是不能久留的,否則家宅肯定不寧。

他思考著要不把貓兒帶在身邊算了。

但是又有些猶疑,不知道若是他把貓兒領回家,阿姐會不會和他翻臉。

見二叔還在看著自己,似乎在等答案,夏樞隻好道:“我稍後和阿爹商量商量。”

夏河見他應了,頓時鬆了口氣,笑道:“行。”

他見夏樞臉色有點兒不好看,就解釋道:“你也不用覺得二叔心狠,那崽子精著呢。過了年,天氣暖和起來,不讓他住這裡,他自己就會找彆的地方住,而且,天氣暖和,他可以采野菜,也可以去京城乞討,再怎麼也不會餓著肚子的。”

夏樞聽著這些話,心裡卻在想,若不是遇到阿爹,他說不得早就凍死在了河邊,若不是在二叔二嬸不想要他的時候,阿爹卻堅持要養他,說不得他現在也不過是某個鄉、鎮或者縣城角落裡的一個叫花子。

他沒有再接話,站起身來道:“褚源,你和二叔聊,我去屋裡找個東西。”

褚源一直聽著他們聊天,沒吭聲,此時卻跟著站了起來,問他:“什麼東西,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夏樞話剛說了一半,夏河就猛地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強笑:“那你們找吧,我去廚房看看啥時候能開飯。”

然後又咕噥:“鴻兒那小子怎地到現在了還沒把茶水準備好,笨手笨腳的,我去看看。”

說完,不等夏樞兩人吭聲,便一拍屁股,麻利地溜了出去。

夏樞:“……”

他懷疑地看著二叔的背影,又看看褚源:“我怎麼感覺他好像很怕你?”

褚源“看”著他,好笑道:“你也說好像了,我又不會吃人,他怕什麼,你感覺錯誤。”

夏樞不相信,還想說什麼,就被褚源推了推肩膀:“你不是想找東西嗎?找什麼,我幫你。”

夏樞不由得道:“你又看不見,能幫啥忙?”

倒是把懷疑忘到了腦後。

“監工,不成嗎?”褚源挑了下眉。

夏樞:“……”

夏樞原也不是真想找東西,他隻是不想聽他二叔講話,想躲開罷了。

不過話說出口,夏樞想起來自己還真有個東西要在家裡找一找。

“你送我的那隻狗狗玉佩落家裡了,我給翻出來。”夏樞見褚源愣是要跟著,就沒阻止,扶著他往西屋走。

褚源嘴角抽了一下:“……好像不是我送你的吧?”

某流氓挖了他的玉佩,還敢倒打一耙的事,他可記得很清楚。

夏樞:“……”

這夫君越來越不可愛了。

他哼了一聲,抓著對方的衣領,語氣帶著威脅:“哦,竟然不是給我的,那你說說,你是準備給哪位的?”

仿佛褚源一旦說不是給他的,他就要收拾人了。

褚源:“……”

考慮到一個瞎子在逼仄的環境中縮手縮腳,不好施展,褚源乾脆認慫:“……送你的。”

“哼哼。”夏樞丟開他的衣領,得意地昂著下巴:“你自己知道就好。”

褚源:“……”

這一趟,某流氓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竟然連瞎子都威脅。

是不是他太慣著某人了?

褚源“望”著某個哼著小曲,在他麵前不停晃來晃去的小流氓,陷入了沉思。

西屋麵積本就不大,還從中間一分為二,地方就更小了。

夏樞出嫁之後,沒有補丁的兩件衣裳被他帶到了侯府,剩下帶著補丁的,都還留在他床頭的箱子裡。他記得自己當時好像是把玉佩放在了床頭枕頭下,於是把枕頭掀了,被子掀了,床揭了,甚至還把箱子裡的衣裳拿出來,把空箱子往外倒,然而玉佩根本沒見蹤跡。

“難道是我丟哪裡了?”夏樞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姐弟倆都大了,所以阿爹一般不會進他們屋裡。

阿姐是個勤快、愛乾淨的,日常都把自己那邊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夏樞是個馬大哈,乾事粗枝大葉,屋裡乾淨是乾淨,但經常東西到處亂放,看著就有些亂七八糟。不過他放的東西自己知道在哪裡,為防找不到,就沒讓阿姐幫他收拾過地方。

“咦?”夏樞正艱難地趴在床底,想看看玉佩是不是掉床下麵了,就發現床挨著牆角的地方好像有東西閃了一下。

“怎麼了?”褚源看不到情況,站在床腳也不敢動,怕踩到夏樞的腿腳。

“這裡怎麼會有把長命鎖?”夏樞見床底沒玉佩,就爬了出來,眼睛驚訝地把那嬰兒拳頭大小的銀質玩意兒放在手心。

長命鎖的銀質很黯淡,顯然待在牆角已經很久了。但是鎖的質量明顯很好,沒有上鏽,晃動間,鎖上的小鈴鐺發出“叮叮玲玲”的脆響。

“好可愛。”夏樞立馬笑了起來,翻來覆去地扒拉著小鈴鐺。

屋內瞬間“叮叮玲玲”響個不停。

褚源算是發現了,小流氓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可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了。

家裡的狗狗玩偶,這裡的小長命鎖都是明證。

“喜歡的話,回去給你多打幾個玩玩。”褚源道。

夏樞撇了撇嘴:“還是算啦。”

褚源這人一看就是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他們倆現在已經成了窮光蛋,哪裡有銀子搞這種玩意兒喲。

有銀子還是想想怎麼把糧食運到皇陵吧。

兩萬擔,光是拉糧的牛車就得兩千多輛,就算一輛車一兩銀子,他們也得兩千多輛牛車。褚源說有俸祿,但他才二十出頭,俸祿也才領了三四年,一年就算四百兩,怎麼計算,運糧都不夠。

更彆說,以一輛車一兩銀子的價送他們到千裡之外的皇陵,除非是傻子,否則根本沒人會接這生意……

夏樞思緒流轉間,已經把賬算了個清楚,拍拍身上的灰塵,他將銀質長命鎖收進胸口,打算吃完飯問問阿爹,屋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玉佩沒找到,反而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個長命鎖,夏樞更懵了:“難道是我帶在身上弄丟啦?”

“沒事,找不著就找不著吧。”褚源想說以後再打一個,不過估計夏樞會說算了,他也就沒再多說。

夏樞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把屋裡掃了一遍,最終隻能道:“好吧。”

兩人說話的這一會兒工夫,外麵就傳來了夏鴻的聲音:“小樞哥哥,哥夫,熱水準備好了,你們出來洗一下手,馬上要開飯了。”

“哎。”夏樞應了一聲,對褚源說:“咱們出去吧,一會兒我叫一叫貓兒。”

褚源“望了”他一眼,神色不變地道:“好。”

然而夏樞站在院門口喊破了喉嚨,貓兒都沒出現。

“貓兒,回來吃飯啦!”夏樞打算再最後喊一次,沒防一口冷空氣突然灌入口中,涼氣順著喉嚨嗆進氣管,瞬間咳的是那個撕心裂肺。

“彆喊了。”夏海叫他唬了一跳,手裡端著的菜來不及放堂屋裡,趕緊過來拉他:“你肺腑上的病才好,可彆再傷著了。”

他見褚源站在門口,臉色緊張,腳步卻隻能慢慢探出,不敢踩實,心情有一瞬的複雜。

褚源哪裡都好,就是是個瞎子,普通人想走個路,直接邁腳就成,可他卻隻能躑躅在那裡,等著人為他引路。

他把盤子放到夏樞手裡:“你進去吧,我來喊。”

村子不大,各家的房子又挨得緊密,一般叫孩子回來吃飯,都是站在院門口喊一聲,幾乎一個村子都能聽到。

夏海又叫幾聲,他的聲音粗狂有力,比夏樞的傳的遠的多,估摸著隔壁村子都能聽到。

隻是貓兒始終沒有回來。

“大哥來吃飯吧,小樞和他夫君都在等著呢。”夏河開口道。

“行吧。”夏海看了一圈院牆外,還是沒人,就忍不住笑罵道:“那小崽子不知道玩啥子入了迷,咱也不等他了,給他留點兒菜,讓他回來自己吃。”

夏河瞥了一眼夏眉,想說些什麼,但轉眼間見夏樞正笑嘻嘻地看著他,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褚源準備了好酒,給所有人都斟上,包括過了年才十五歲的夏鴻都喝了一小杯,一頓飯下來,好酒好菜,吃的也算是賓主儘歡。

下午事情多,夏河一家並沒有多留,吃了飯,蔣氏幫忙收拾了廚房後,就一起都回去了,一同跟著走的還有頭也不回的夏眉。

夏海自從夏眉走後,就定定地坐在堂屋裡,臉色非常難看,嚇的夏樞本還想問一問阿姐的婚事,卻最終什麼都不敢問,隻慫不嘰嘰地把褚源帶進了廚房,說是要準備餃子皮和餃子餡。

褚源被他摁坐在灶台前,聽著他霹靂咣當一陣瞎搞,一會兒嘀咕鹽放多了,一會兒哎呀一聲,水放多了,不由得擔心道:“你做的東西,它……能入口吧?”

夏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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