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晉江文學城獨家(1 / 2)

嫁給侯府嫡子 弓翎 9836 字 4個月前

木匣打開,裡麵是三隻不同顏色的瓷瓶。

“這是離京前,皇上給我的東西。”景璟指著瓷瓶,一個一個念叨道:“白色的說是要給你用,藍色的給王爺用,紅色的給元大人用。”

夏樞:“!!!”

夏樞沒料到會在景璟這裡看到永康帝的傑作,一瞬間頭皮子都要炸了!

他猛地後退一步,把匣子遠遠扔開,匣子撞上梳妝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先前就懷疑永康帝把景璟任命成王府尚儀是不安好心,但知道景璟被設為棋子,夏樞還是頭皮子發麻,渾身涼颼颼的。

景璟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也知道這事兒很詭異,怕他懷疑自己,忙解釋道:“離京前,皇上把我召進宮,說他有感於我對你的維護,知道我們感情好,就給了我這個白瓶,說裡麵的藥丸是太醫為長公主研製出來的,長公主死了丈夫,又不願養麵首,就用這個東西來得趣。他說要是你哪日真的因為褚源不行而鬱鬱寡歡,我可以把這個東西私下給你……”

景璟越說臉越紅,最後直接紅成了大番茄,聲音也低如蚊呐,夏樞湊近了聽,才聽清楚他後麵幾句說的是什麼。

然後他就無語了!

“……你才十六歲,還未成婚呢?”夏樞覺得永康帝此人有病。

景璟一個未婚的雙兒,永康帝都五六十,可以當景璟爺爺的年紀,把景璟拉過去說這麼私密的閨房話題,甚至還爆出長公主的……

夏樞想想就覺得這皇帝腦袋有問題,他都不想說什麼了。

景璟當時也窘迫的無以言表。

他阿爹在門外被太監攔住了,隻他一個人進的禦書房,房內隻有永康帝和一個禁軍裝束的侍衛。永康帝眼神黏膩地打量他半晌,就說出了這些讓他整個人都懵了的話。他麵紅耳赤又渾身不適地聽完,手裡就被塞了匣子,被太監領著離開。離開皇宮後,阿爹詢問他皇上說了什麼,他都沒能開口複述出來,隻說給了三瓶藥,讓他看誰需要就給誰。他阿爹就交代,讓他誰也彆說,就當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景璟現在想起當時的場景都還渾身不舒服。不過永康帝說女子或雙兒長大了,成婚了,若是丈夫不行,他們就會特彆需要這東西,連長公主都離不開,不用就會鬱鬱寡歡。景璟才十六歲多,還沒成婚,判斷不出真假,想著褚源那種情況,夏樞或許真會需要,就沒有扔,給一路帶了來。

他先前怕夏樞護著褚源,顧忌褚源麵子,就沒提過永康帝給的這些會讓雙兒舒服的藥,前些時候意外聽到夏樞調戲褚源的話,景璟才知道兩人怕是沒圓房,而褚源的身體可能和元州在朝堂上說的情況不一樣。如果褚源沒問題,夏樞就不需要這些有些詭異的藥,景璟也鬆了一口氣。

今日意外得知了民生的一些事情,知曉褚源是個對百姓很好的王爺,景璟就想起了永康帝叫他糾察褚源言行、及時懲惡揚善的事,然後就想起了這些藥。

他道:“皇上說王爺秉性惡劣、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在京城的時候他還可以壓製,但出了京,無人管束,他怕王爺會肆無忌憚地實施鐵腕強權,踐踏封地的百姓,讓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他說他本不想給王爺賜封地,就是為了叫百姓們能躲過王爺這個惡人,隻是我在朝堂上提了給王爺封地的事,叫他下不來台,不得不當眾賜了王爺封地。他說若是以後封地百姓們受苦,受王爺壓榨,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就都是我引起的,我得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為百姓們贖罪,否則就拿我阿爹是問。他說藍瓶中的藥能很快叫王爺睡著,不省人事,若哪一天百姓們民怨沸騰,我就該立刻出手,製止王爺的惡行,平息百姓們的怒火。”

夏樞:“……”

永康帝這是把景璟的心理摸的透透的。景璟關心他,維護他,若褚源真的不舉,他悶悶不樂,景璟說不得真會把白瓶的藥拿出來讓他吃。而在算計褚源時,永康帝不僅給景璟施加心理壓力,還把景璟阿爹拿出來威脅,同時還連環計把李肅派來壓榨百姓,搞得他們剛一來,就麵對差點兒爆掉的民怨。要不是他們及時處理安縣的官員,平息民怨,同時迅速製定了為民讓利的新策,估計剛一來,他們麵對的就是拿起挖钁、鋤頭要反他們的百姓。若是剛一來,褚源就下令平叛殺人,致使百姓屍體遍地、血流成河,景璟他還真有可能對褚源下手……

夏樞越想越覺得永康帝這糟心玩意兒玩弄人心真是一把好手。

隻是……

夏樞道:“給元州的藥是怎麼回事兒?”

景璟臉一紅,眼睛瞥向一邊,腳卻是慌亂地跑向梳妝台,手指抖著,想要把匣子蓋上。

夏樞:“???”

他忙一把抓住景璟的手,阻止他把匣子收起來,再次問道:“皇上給元州準備的藥是什麼效用?”

他一用力摁住景璟的手,景璟就掙不開了。

“你放開我。”景璟手背都被摁紅了,有些委屈:“你弄疼我啦!”

夏樞本還沒覺異樣,他這般搶匣子,還避而不談,叫夏樞再遲鈍都察覺到不對了。

於是他摁著景璟的手倒是鬆開了,但是下一瞬那匣子就便跑到了他另一手中。

他高高舉起匣子,自由的那隻手用力摁住景璟的胳膊,阻止他跳將起來搶東西,嚴肅問道:“元州的藥是什麼效用?”

景璟卻咬著唇不吭聲,隻眼裡淚水滾來滾去,臉色發白地掙紮,一個勁地試圖搶匣子。

夏娘的藥膏很好用,不過短短十日時間,他臉上的曬傷已基本好全,臉蛋沒有變黑,也沒有變糙,還是白白嫩嫩、肉嘟嘟,眼中含淚的模樣,顯得可憐兮兮,讓人忍不住心疼。

夏樞也不是想欺負他,但永康帝沒安好心,元州又很大可能是他哥哥,他無論如何都得問清楚,就狠了狠心,作勢朝屋外走:“你若是不說,我就去叫夏娘辨識一番了!”

“不要!”景璟終於開口了,卻是出乎夏樞預料地一把死死抱住他,閉著眼,眼淚如決了堤的江河水一般噴湧而出,整個人臉色煞白,一副瀕臨絕望的模樣:“我不會給他用的,求你,求你不要去找夏娘!”

說著話,他就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抱著夏樞崩潰大哭起來。

夏樞心驚無比,他怎麼都沒料到,不過是問一下永康帝想對元州做什麼,景璟會哭成這樣,忙一把將人攬進懷裡,拍背安撫道:“莫哭,莫哭,我不找她,不找她哦,乖!”

景璟許是從未這般放肆大哭過,一哭起來,收都收不住,抱著他哭的驚天動地,把他的衣襟都給打濕透了。

夏樞將匣子放到梳妝台上,然後把人帶到床邊坐下,一邊輕拍著懷裡人的背,一邊輕聲哄道:“不哭哦,不哭哦,我不找夏娘,你隻要跟我說藥效是什麼,我就不找她啦,好不好?”

懷裡的身子頓了一下,哭聲也一下子停了。

夏樞心裡有所感,他頓了一下,還是將懷裡的腦袋挖了出來。

景璟垂著頭,沒吭聲,眼淚卻無聲無息地順著臉頰滑下,砸在夏樞手上。

夏樞輕輕歎了一口氣,掏出手帕,抬起他的下巴,一點點地將他臉頰上的淚珠擦掉,同時也問出了心中的猜測:“你是喜歡元州嗎?”

景璟猛地一驚,連忙後退了幾步,卻腳步不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臉色慘白,如驚弓之鳥一般地瞪著夏樞。

夏樞看他這般,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的猜測是對的!

“七年前廢後壽誕那晚,你為救被拐的幼童掉入惠河,被河水衝走,家中人以為你已經出事,誰知最後你卻安全無虞地從河中脫險,我猜你那晚其實是碰到他,被他救了,而不是如你後來所說,是救了一個人才從河水中脫險,是吧?”夏樞冷靜問道。

夏樞原是沒想到的,但景璟對元州如此諱莫如深,夏樞不由得就懷疑起景璟對元州的態度以及兩人之間的交集。

若七年前元州把褚源扔在惠河邊,回程的時候正好遇到河中的景璟求救,把他救了,那麼永康帝元宵宮宴時突然莫名其妙給他倆賜婚,以及將景璟任命為王府尚儀的行為就完全合情合理。

因為將褚源沉屍冰河的那兩人很大可能就是永康帝的人,那倆人處理完褚源回程,很大可能會見到元州跳進河裡救景璟這一幕,他們見到,永康帝自然會知道。而元宵宮宴時,景璟被周良用當年救人及被救這一事逼婚,景璟卻一直未說出當年和他有肌膚之帖的人是誰,很明顯他是護著那人,永康帝若是有心,自然能發現景璟對元州的情愫。

利用人性以及癡男怨女之間的愛恨情仇搞事情就是永康帝的拿手好戲,他給景璟和元州之間賜婚,讓景璟親耳聽著自己被喜歡的人拒絕,又借口景璟和夏樞關係好,把景璟送到夏樞身邊做尚儀。而世人眼中,元州和褚源有仇,又對夏樞癡情一片、糾纏不休,永康帝把他們四人湊在一起,又給了最無害、感情藏的最深的景璟三種針對他們三個的藥,一旦景璟陷入情孽,心態失衡,他們全部玩完……

夏樞想通了一切之後,整個都要麻了。

但景璟嘴唇抖了抖,卻沒有回答他,隻是彆過眼看向角落,然後眼淚很快就氤氳出來,啪嗒啪嗒打在地板上。

夏樞本想弄清楚一切,但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流個不停,心裡終究不忍,不想再逼他,於是歎了口氣,站起身在他身邊半跪下,將人攬進懷裡拍了拍,無奈道:“好了,不說就不說,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