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輕咳了一身，笑道：“嫂子莫要怪她了，她不過是鄉下來的姑娘，哪兒學過這些規矩。”
馮素靜靜的站著愣了兩秒，心裡暗惱自己糊塗沒想到，於是又跪下去道：“是兒媳失禮了，母親莫要生氣。”
黃冰言對馮素懷有偏見，就連聽見她叫母親，也覺得不順耳，便撒氣的說：“我可做不了你的母親，以後叫我夫人吧。”
馮素心裡一涼，勉強笑了笑：“這樣似乎不合禮法，母親方才為兒媳失禮的事生氣，現在若是兒媳真的叫了夫人，豈不是真不孝，傳出去，定是要讓人笑話侯府了，還請母親看在兒媳初次犯錯，莫要跟兒媳計較了。”
黃冰言被她懟得說不出話，偏偏她話裡話外都是敬重自己的樣子，若是還以這個為借口，就真叫二房和三房的人看笑話了。
這是竇氏開口：“侄媳婦說的有理，嫂子就不要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你倒是個老好人。”趙氏憤憤的瞥了眼竇氏，冷哼了一聲。
馮素看向兩人，又福身行禮道：“二嬸，三嬸。”
“嗯。”
趙氏不說話，倒是竇氏點了點頭，看著像個好相與的樣子。
馮素移過視線，微微笑了笑：“天色還早，不知母親用膳了沒有？我會一些手藝，若是母親和二嬸三嬸不嫌棄，便嘗嘗吧。”
“喲，早就聽說侄媳婦以前就是乾這行的，果真是要在婆母麵前秀上一秀了。”趙氏掩嘴嘲諷道。
黃冰言一聽，臉色就立馬變了，看著馮素眼神更加帶了幾分輕視：“你又不是下人做這些乾什麼？！”
馮素不由無奈，這分明就是有意為難，她便順著欠身：“母親教訓的是。”
“我看你沒有人教導是不行！”黃冰言冷冷的看著馮素，隨後招了招手，讓一個嬤嬤進來說道：“她是最懂禮數的，便讓她教導你，免得你出去丟了侯府的臉。”
馮素轉頭看過去，那嬤嬤一臉橫樣，瞪著馮素氣勢絲毫不減。
“禮數教養之時，必定要吃些苦頭的，你要是這個都接受不了，也彆怪我以後出門不帶著你。”黃冰言似乎心情好了些，自己又端著馮素遞上去的茶盞喝了一口。
“是。”馮素知道她什麼意思，這就是個關卡，必須得
過，其中有絲毫怨言，便會被抓住把柄，若是黃冰言一直以這個為借口，出門時不帶著她，也就是不承認她的身份，到時候真就是給了人家到處宣傳的由頭了。
黃冰言將那嬤嬤塞給馮素後便不再名麵上為難了，不過也沒留馮素吃飯，直接打發她走了。
趙氏眯著眼看著馮素離開，回過頭對黃冰言道：“嫂子這樣不給她麵子，她回去怕是要跟薑澤鬨了。”
“這媳婦從天而降，摔在我們薑家便要我們薑家捧著，哪兒來這樣的好事！”黃冰言哼了一聲：“她若是去跟薑澤鬨，隻能說明她沒有腦子。”
竇氏垂著眸子喝茶，目光陰惻惻的劃過堂上兩人，又轉過去看了眼馮素離開的地方，她見黃冰言對馮素的態度這樣壞，心裡便高興了，也不知這個平日裡精明的嫂子是怎麼回事，這樣一個女財神不要，一心想著讓自己家的那個智障侄女嫁過來。
就像黃冰言說的，馮素帶著清語和那個嬤嬤往回走，經過拱門轉進院子裡，她被這樣折辱，也不見生氣或者是委屈，整個人都平靜的很。
“清語，帶嬤嬤去找個屋子住著吧，至於什麼時候學禮數…”馮素看向那嬤嬤問道：“嬤嬤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