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馮素聽了這番話，心中卻大喜，沒想到讓她誤打誤撞，撞出了個起頭人。
“掌櫃何必在這兒自怨自艾，若是那趙段立繼續在陽城，你們的出頭之日便不會有了，這當鋪估計也開不了多少時間，我看著，客人也沒多少了。”馮素在他對麵坐下來，低笑了一聲。
那邊掌櫃卻驚訝了，反應過來後連連擺頭：“不行，我不能再做些事了！你還是讓那孩子來我這兒吧，我養著他，其餘的也不麻煩你了。”
“陳掌櫃，沒想到你是這麼忘恩負義的人，那家人為了護著你，死了兩個人，唯獨一個孩子，因為趙段立的緣故，以後恐怕都不能出去了，隻能苟且養著。”馮素側眸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
那陳掌櫃也跟著抬頭看了她一眼，兩人一對上，他慌忙移開眼睛：“我也是沒辦法…”
“我知道，上次是你開的頭，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再讓你起這個頭你定然是不願意的，所以…這次不需要你拋頭露麵，我保證，你不會有事。”
“你什麼意思？！”陳掌櫃驚訝的看著馮素。
馮素站起來：“我們是京城過來的人，你明白的我的意思？”
“你是京城來的，官家？”
馮素輕笑了下：“我不是，我夫君是，我給你兩日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來西北小巷最裡麵的宅子找我。”
她說完便要起身離開，陳掌櫃慌忙開口：“你確定我不會有事。”
“我確定，隻需要你像之前那樣找到人，讓他們在我的萬名書上簽字便可以了。”馮素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她是在賭，因為這個時候了，她沒有閒心跟人玩兒什麼七拐八拐的心思。
言罷，她當真起身離開，那半個銅錢墜子，一條在她手上，一條在陳掌櫃手上。
從當鋪出來，馮素按照長青指的路又去了幾家，就像長青說的，那些人大多是些農戶，平凡樸素，沒有絲毫威脅能力，馮素遠遠看了眼，沒有立刻上去找人，繞來繞去，在城中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回了柳睿暫住的宅子。
馮素將那掛著銅錢的墜子還給那孩子，她神色沉重，畢竟將賭注壓在一人身上的感覺非常不好。
柳睿沒有多問她什麼，直叫人端來了馮素該喝的藥，和煲好的湯。
馮素是真心謝他這樣照顧，但又忍不住問他薑澤的消息。
從薑澤出事，柳睿便在這宅子裡沒有出去過，他手下人手有限，又怕自己出去了驚動了趙段立和背後那人，所以就算馮素問了，他也隻能回答沒有消息。
馮素煎熬般的在宅子裡等了兩天，到第二天晚上，院門才被敲響。
她沉寂的心頓時活了起來，這兩天，她已經讓柳睿將萬名書上趙段立的罪責寫得清清楚楚，現在隻需要有人來幫她傳達出去，如今人也來了。
陳掌櫃穿著一身黑袍子，一進門便要見孩子，馮素也允了，讓清語將那孩子帶了來，讓兩人敘敘舊之後才開始談正事。
這陳掌櫃也不愧是帶頭鬨過事的人，對趙段立做的事他也是恨之入骨，並且一針見血道：“他必定是個上頭有人的狗雜碎，不然，哪個官敢在自己管轄的城裡這麼肆意橫行。”
柳睿和馮素對視了一眼，最終兩人將寫好的萬名書拿了出來。
“你隻需找到越多的人便好，其他事情我們來做。”馮素將萬名書鄭重交了出去。
柳睿瞥了眼長青，長青立刻會意，暗暗隱到黑暗裡，沒有人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一個不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馮素在賭，他便是在保底，一旦陳掌櫃有任何不妥，那便是手起刀落的事。
陳掌櫃將萬名書收好，然後帶著那孩子向馮素弓了弓身道：“那便看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