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秦菀驀然陷入局促,她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無理取鬨。跟著品出他話裡哀求的意味,又生出一股心疼。
可轉念想到他的“禮尚往來”,她又還是不高興,便繃住了臉,不鹹不淡道:“你昨天為什麼給我送點心?”
唐榆被問得一愣,理所當然地回說:“你晌午專門讓人送了菜給我,我就出去買了些點心給你。”
話音剛落,他就被秦菀狠狠瞪了一眼。
她冷著張臉將他最後一個受了傷的指頭也包好,就不再理他了,凶巴巴地坐去榻桌另一側。他被她弄得惴惴不安,一味打量著她,追問:“可是點心不合口味?我……我是照你從前的口味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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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發覺自己怕是真的無理取鬨了,這個人根本沒明白她為什麼生氣。
她咬著牙深吸氣,繃著臉睇他:“我當咱們兩個還是情分不淺的,上輩子為著你的事,我還哭過好幾場。結果竟就是這樣的客套關係麼,連幾道菜你都要還禮?若是這樣,咱彆見了,免得你不自在,我更是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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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想?!”他神色變得古怪,見她點頭,他又啞了半晌,“我哪有客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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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菀狠狠彆過頭,看都不想看他了。
唐榆滿臉茫然:“我就是……就是見你送了菜來,想給你也買些東西,便去買了,怎麼就成了客套?難道偏要你日日給我送東西,我理都不理,才不客套?”
“……”秦菀一時想不到如何反駁。
他又續言:“再說,秦府是什麼地方?若不是憑著從前的情分,這府裡旁人送我點東西,你看我敢還什麼禮嗎?”
這回秦菀實打實地愣住了,她仔細想了想,後知後覺地回過味兒來:是哦……
論門楣,秦家高唐家太多;論身份,秦家是她的家,而他隻是個借住秦家的學生。
這樣的差彆在哪裡擺著,若沒有從前的情分,她送幾道菜便叫“儘地主之誼”,他道一聲謝也就算了,反過來給她買東西才更奇怪,就像不接受她的待客之道。
“再說,若不是因為舊時情分,我敢這會兒來敲你的門?”唐榆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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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他心裡,他們之間還是不一樣的。
她抿抿唇,外強中乾道:“那不跟你計較了。”
“多謝。”唐榆舒氣而笑,繼而睇了眼那木匣,“你看看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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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尷尬地咳了聲,伸手摸索著拿過木匣,捧到麵前揭開。
一隻珠花靜靜地躺在裡麵,金與白搭配得恰到好處,照得她心頭一亮。
她總算笑起來,再度道:“我喜歡。”
“喜歡就好。”唐榆鬆氣,沉吟了一會兒,又說,“我今日見到衛川了。”
“嗯?”秦菀不知他為何提衛川,就看過去。
他低下眼簾,思索著說:“我當他這一世也與你熟,就提了你,後來才知你們尚未見過,隻得搪塞過去。不過……他說過幾日要來秦府拜訪,若是見著了……”
秦菀望著他:“你跟他如何說的?咱們可彆說岔了。”
唐榆道:“我隻說你聽聞了他要來秦府的事,就跟婢女聊了兩句,沒提彆的。”
“哦。”秦菀點點頭,心想這也沒什麼可說的呀,大可不必專門與她提上一嘴。
唐榆注視著她,遲疑了再三,終是沒多說彆的。他的視線落在剛包紮好的手指上,默了會兒,便起身:“我該回去了。”
“……好。”秦菀忙也起了身,叮囑道,“記得讓大夫好好看一眼,萬一傷了筋骨,隻這麼包著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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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點頭,他便走了出去。她立在那裡目送他離開,有那麼一晃神的工夫,很懷念從前他在她身邊值夜的日子。
她知道,他那時很辛苦。因為早些年在值夜的事上吃過虧,他隻消值夜就會睡不著,隻能找些事來打發時間,硬生生地撐到天亮。
她自是不想他再那樣辛苦了,她隻是很懷念那時候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的感覺。
他是個讓人安心的人,至少很讓她安心。那時候她日日在宮中麵對明槍暗箭,就算是夜晚入睡時也緊繃著一根心弦。唯有皇帝不在而他又值夜的時候,她會下意識地放鬆幾分,心安理得地告訴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就算有什麼事,也還有他幫她應付。
直到他離世,她才意識到她有多依賴他。過了很長時間,她還是會下意識地叫他的名字,想跟他說話,然後在意識到他已不在的一瞬,她心裡便空落落的。
可如今得幸重見,她竟然跟他賭氣。
秦菀仔細回想,心裡多少有點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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