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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她應得有點心不在焉。唐榆便馭著馬往街道一側靠了靠,直接在馬背上遞了錢。
秦菀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深深地吸了口氣,唐榆正張望路邊的攤販,忽而問:“糖葫蘆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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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底也是十八歲的人了,京中公子在這個年紀給自己買馬並不稀奇。是以唐家父母都沒說什麼,隻是讓他既然買了就好好養著,平日無事就回來看看,因為好馬都認主人。
她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一眼:他不會吧?!
可是,他如何能不想呢?
唐榆答應下來便回了秦府,等過了三日學生們再歇息的時候,他就去找了秦菀,見麵便道:“家裡給我買了匹馬,你想不想一起看看去?”
這種感覺令他久久無措,他懵了半晌才發覺自己竟這樣貪心,重活一世再度見到她還不知足,他竟還想娶她?!
嘶——
第二天傍晚,唐榆趁著下學無事的工夫去了集市上,挑了匹馬,送回唐家。
秦菀一遍遍地跟自己默念:不要多心!
她是他上一世漫長的黑暗裡唯一的一束光。是到了她身邊,他才覺得繼續活下去也不錯,就連死前的最後一刻,他都在慨歎能死在她懷裡也算不錯。
意味著一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京中各府的公子都能有幾分機會?
他想抓住這個機會,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要試一試。
不要多心。
那他……
——她上輩子曾在宮中沉浮,最緊要的事情除卻與嬪妃們勾心鬥角,便是琢磨如何勾引皇帝。
唐榆抿著笑,倒沒動她咬了一半的那枚,去吃後麵那顆。
他他他……
糖葫蘆接到手裡,他凝視著她的發髻屏息,接著並不遞給她,狀似平常地徑直送到她麵前:“喏。”
但秦菀心底還是漫開一重古怪。
他一路馭馬而行,秦菀坐在他身前,他的氣息籠罩住她,是一股極為清淡優雅的熏香味。
她狠狠搖了下頭,跟自己說:自然不會!
秦菀心底深吸氣。
可這輩子,不一樣了。他父母妹妹都在,自有大好前程,日後也少不了會有京中的官眷小姐喜歡他,他理當不會再對她有什麼心思了。
唐家現如今隻有三匹馬,是平日套馬車用的,他若有事要騎便也從中挑上一匹來用,自己買馬還是沒有過的事。
上一世,他好像也喜歡這樣的味道。隻消他在她身邊,她就常嗅到這份清雅,若不抬眸去看,時常會在恍惚間感覺伴在自己身邊的是個溫潤書生。
這晚含元殿的宮宴一直到亥時四刻才散,等秦家眾人回府,已經臨近子時了,每個人都又困又累。
這位秦家小姐怎麼就盯上她了啊?!
“好呀!”秦菀幾是腦子都沒動就滿口答應下來,唐榆一哂,神情自若地著人套了馬車,先去唐家牽了馬出來,而後就帶著她一起騎。
所以她太清楚一些手段,一些能讓兩個人不知不覺地湊近、讓相處變得酸酸甜甜的手段。
他上一世對她的喜歡,一則是她算計來的,二則也因為對他好的人實在太少,她隻消稍稍用心就能將他死死抓住。
騎馬的路線,是他對著地圖畫了好幾日才挑出來的,路過京中數處景致,兼或途經街市,可以停下來逛一逛。
他從不覺得自己配得上秦菀,可此時此刻,心跳卻不受控製地快了。
於是四處遊玩一晚上的秦菀幾乎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回到北邊院子裡的唐榆卻睡不著,閉著眼睛越躺越清醒。
秦菀也沒多想,啟唇就咬了口,腦子還在想些有的沒的。
這回她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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