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仔細看著拍下來的照片。
照片裡,他脖子上的勒痕格外嚴重,似乎再深入一點便會讓他徹底斷氣。
他眼中浮出驚恐。
這道勒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是那隻鬼弄的?
他剛才還在猜測對方為什麼不殺了自己,一眨眼的功夫,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勒痕。
江昭摸了摸脖子,清晰的痛感傳來,他張嘴,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也是沙啞的,“我……咳咳……”
“彆說話了,打字。”
江昭接過他的手機,過了一會兒又遞回去。
【我完全沒有感覺到是什麼時候勒的,我剛才在鏡子前麵刷牙的時候脖子上也沒有這道痕跡的。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好的,我從盥洗室出來後,它就出現在我的脖子上了。】
林玉韻麵色陰沉得很難看。
“你去洗漱總共隻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傷害你,還沒有讓你察覺,那個東西恐怕比我想得還要強大。”
江昭眼裡溢滿淚水。
【我應該怎麼辦?它是聽見了我們說的話,知道你要去找道士,所以給我的警告嗎?】
林玉韻沉默了幾秒,隨後點頭。
是。
這是明晃晃的警告。
這番警告的意味是——休想消滅它。它一直在他們身邊,沒有離開,它現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江昭脖子上弄出這道勒痕,便可以在彆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們。
它沒有這麼做的原因,很可可能隻是因為它在享受這種把獵物玩弄於鼓掌上的感覺。
江昭突然不太確定對方是不是主角攻了。
他不認為對方是主角攻的前提建立在對方不傷害他這點上,但就在剛才,這個前提被打破了。
如果真的是主角攻的話,對方為什麼不殺了他?
是心有顧慮,還是……做不到?
江昭的目光移到林玉韻身上。
他懷疑一件事,說要找道士的是林玉韻,為什麼對方勒的不是林玉韻,而是他?
難不成是因為林玉韻身上有它害怕的東西?
還是說,林玉韻便是它害怕的本身。
這個東西既然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它的房間內活動,為什麼他到了林玉韻房間後對方沒有跟過來,卻隻是裝成對方的聲音在門外呼喊他。
江昭愈想,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就連他脖子上的勒痕,也是因為他和林玉韻分開,自己去了盥洗室的緣故。
難不成,他以後隻能和林玉韻待在一起?
江昭把自己的想法打出來,同林玉韻說了,對方皺著眉沉思半晌,而後道:“昭昭的猜測不無正確,但我們現在不能確保是不是這個原因。”
其實是可以驗證的,隻是驗證的代價比較大。
——那便是,要他和林玉韻分開。
“既然這樣,那我等會打電話讓人去找需要的人。——昭昭今天不是說要去見一個人嗎?我陪昭昭去吧。”
江昭有些猶豫。
林玉韻盯著他的臉。
他忽然發現,江昭在猶豫時會做一個動作。他會不自覺地將自己的唇瓣微吸進去一點,那滴飽滿的唇珠經常會隨著他的動作被他自己含住,像是他銜在上下兩片薄薄的嘴唇中的小顆水果。
【我打電話問下他。】
江昭撥通了駱俞的電話,啞著聲音開口道:“喂,駱俞……我還沒到,等下就出發,有一個問題,我可以帶人去嗎?是我哥哥,他不放心我自己出去,想和我一起出去。”
林玉韻的唇瓣微微動了下。
仔細看便能看得出來他說的是“駱俞”這兩個字。
而後,他的瞳孔向下,任由纖長的羽睫遮住了瞳仁。
——找到了。
那天在他的寶貝身上留下痕跡的人。
江昭收起電話,【他說隨便我。】
“那我送昭昭過去,昭昭要去哪裡找他?”
江昭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他讓我先去他家找他,然後我們再出門。】
林玉韻張嘴,“這樣啊。——那我送昭昭到他家門口就好了,這個人是昭昭的朋友嗎?昭昭會把他介紹給我認識嗎?”
江昭沒回答。
駱俞是個正兒八經的精神病,可林玉韻不是,況且,他也不想把林玉韻介紹給駱俞。
駱俞之所以能成為原文最大的反派,原因不隻是因為他有病。
還因為……
——他對主角受一見鐘情了。
駱俞一向不懂得克製,看上了什麼,便不會再管其他的,而是一定要將自己想要的東西拿到手。
隻不過以前他看上的都是物品,這次看上的卻是個人。
人和物品不一樣,但在他眼中卻都是一樣的,如果不能擁有,那便搶過來,不管對方願不願意。
他隻知道,他想要的東西一定得拿到手。
從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作為知道原文的人,他其實知道一個很糟糕的小秘密。
那就是,反派和主角受是在他的葬禮上見麵的。
炮灰到死也沒有悔過,但那時候林玉韻還住在江家,他甚至憑借自己聰明的頭腦打進了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