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鬼就看著宿主很聽話地按照它的例子, 然後平靜無波地說著所謂的曖昧模糊，實則把底子透了個徹的話。
“……”
四周環繞的討厭值身有所感地減少。
不用看，它都知道某些人此時的嘴臉。
心累地掃了一眼, 果然，聖女眯著眸仔細打量了片刻, 似沒有看出說謊的痕跡，唇角毫不收斂地翹起, 語氣意味不明, “哦, 原來是重要的好友啊。”
如果現在頭頂有束投射燈, 討厭鬼可以直接上演一場撕心裂肺的哭戲。
它錯了，它應該不舉列子, 直接給台詞就行了，就宿主的性格，實在不應該指望說出什麼曖昧模糊的話！
徑直環視起了這個房間, 聖女好心情地搖起了鈴鐺，好奇地動看看西看看，眼眸轉了轉, 仿佛想到了什麼。
打開窗後, 坐在木椅上的二把手, 倏地感覺到一陣風襲來, 斂眸帶起木椅子微微側身, 躲開了身後人不知道為何的襲擊。
被躲開聖女也不惱，眉眼彎彎湊上前, 一反常態地用溫軟的聲調，“你看我們這些日子都是形影不離，你到哪我在哪, 睡覺也在一起。”
“你還看過我的…”
後麵的話低如蚊蟻，原本對此不怎麼在意的，現在提起來，聖女難得有點點不好意思，臉上的溫度上升了些許。
雪白凝脂般的肌膚浮現淡淡的紅暈，在明亮的環境下格外醒目，粉粉嫩嫩的像個可口的糯團子，直叫人想要咬一口。
絲毫沒這種感覺，隻是見她吞吞吐吐，神情有異，蘇雪索性開口：“聖女有何事，但說無妨。”
“嗯…”聖女咬著粉唇，睫毛小幅度地顫著，驀然撩起眼簾，定定地凝著眼前人，“那你說，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尾音落下，屋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唯有誰微微變輕的呼吸聲。
空氣聚集在一塊，蒸騰著未知名的熱度。
隨著每一次呼吸，加劇一份熱意。
與那雙純黑色的眼眸相對，聖女撐在桌子上的手指蜷起，有幾分說不清此刻的是有意為之的試探，還是不自覺想要得到某種回答。
蘇雪頓了頓，“聖女是我的…”
她的話語很輕淡，一字一字透著刻板。
白中透粉的甲麵扣著木質桌麵，聖女凝神屏息，眼眸注意到，那雙眸子，與平日裡比起來沒什麼區彆…
輕眨了下眼，心尖微動，聖女驟地站起身，扭過頭哼了一聲，“算了，沒必要了，反正怎麼樣，我都無所謂。”
對她這反反複複的態度感到奇怪，蘇雪看了她一眼，卻也如她所願沒再說什麼。
這邊背對著人，實則用餘光偷瞄著的聖女見此不禁攥起小手。
小聲地罵了聲死木頭。
房間裡沒有再說話，氣氛詭譎，房門就在這時響起。
蘇雪側首，“門沒關。”
半掩的門探出一個小腦袋，來人清澈剔透的眼睛亮晶晶，笑逐顏開，“大人，湯燉好了，我給您送來了！”
說著呼哧呼哧地端著東西跑過來，不想就快到了的時候，腳下一滑，木盤上的瓷蠱高高拋起。
慌亂間，她伸手想去接住，然而自己本就麵朝大地要摔倒，無論如何費力都是徒勞。
眼見要在最敬慕的大人麵前丟人，小女孩急的眼眶紅了，繃直伸出的小手忽然落在一抹溫涼中。
不出幾息就穩住了身軀。
她順著手看去，刹那間一雙眸子閃閃發光，出了會神才猛地一拍腦袋，驚聲叫著，“遭了，大人的湯！”
連忙往地上看去，地方卻半點影子都沒瞧見，揉了揉眼，不信邪到處看去。
見人就準備扒開毯子看看在不在下麵了，蘇雪剛要出聲，就被站在旁邊同樣目睹了全過程的女孩率先出聲打斷。
聖女瞧著這傻乎乎的模樣，提醒，“光看地上乾嘛，你大人接你的時候，也接了蠱燙。”
瞧著完好無損的湯蠱，小女孩興奮度拍著手，“大人最厲害了！”
她挺著胸，“長大以後我也要變這麼厲害，到時候就可以輪到我來保護大人了！”
聽到這童言稚語，聖女沒忍住笑了笑，“人小，心思還蠻大。”
看著圍在身邊轉著，催促她喝湯的小女孩，蘇雪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那以後要麻煩小蓧了。”
小蓧眼眸一亮，眉開眼笑，紅著臉急切地擺手說不麻煩。
等人戀戀不舍離開，聖女轉眼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二把手旁邊坐下，伸出手指輕輕戳著。
“喂。”
蘇雪抬眸，就見湊在跟前的女孩抬著下頜，眯著眼，一副看透了她的模樣。
“聖女有何事？”
聖女環胸，睨著她，“你好像很喜歡孩子。”
蘇雪不置可否。
才不管她是什麼回答，聖女對自己的直覺從來不擔心，倒是想起了初到時麵對的場景就犯頭疼，嘀咕了聲，“真是不知道你喜歡哪一點了。”
悠悠地打了個哈氣，聖女突然感覺到有點困了，眼皮子不受控製地往下垂，不一會就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