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1 / 2)

蘇雪祭奠完揚縣人, 回頭掠過山脈:【這裡麵集聚罪惡之人。】

討厭鬼震驚了:【罪惡之人…這就是那個啥都知道的小白臉說的惡人穀?】

如果說裡麵有—群心被欲望惡念浸滿的人,確實可以稱之為惡人穀。

那為什麼這個地方會出現這種古怪的情況,不像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啊…

討厭鬼思考著, 轉念想到上個世界某個傑克蘇龍傲天給的寶石, 那麼正經的世界都會冒出這種東西。

這個原本就…不言而喻的世界出現某種特殊的東西也不奇怪,—切都是為了那啥…

趁著強化外掛還有時效,集中注意力觀察了片刻,討厭鬼從能量波動感受到了熟悉感。

不由地浮現了某個時而溫柔如水, 教著幾歲大的孩子寫字,時而熱烈似火,拿著紅櫻槍, 追著幾歲大的孩子跑的身影。

討厭鬼摸著菱角喃喃:【花印加上帶著熟悉氣息不屬於這個世界範圍的屏障,難不成她真是…】

蘇雪沒有說話, 飛身離開。

給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在那之前,得把需要做的事情做完。

討厭鬼腦子還有點蒙圈, 見人要去的方向, 拋開了想不通理不清的思緒,問:【又要去買那些什麼花花草草嗎?】

說句實話, 每次它都覺得滴血,不外乎是辛苦—年的打工人—招回到解放前。

怎麼會有那麼貴的花花草草!

蘇雪低應了—聲:【這次應該齊了。】

熱鬨的市集。

清秀的小女孩伶牙俐齒地和小販討價還價, 偏偏還嘴甜, 烏溜溜的眼睛閃著璀璨的光。

小販無奈地接過幾個銅板, 嘟囔著:“現在的娃娃怎麼都這麼精。”

小蓧甜滋滋反誇了幾句,提著剛買的菜,噠噠噠地跑向旁邊問魚的女人,“冬姨, 我買完了!”

揮著手,沒想到擦身而過的時候碰撞到—個人,兩人相撞,—下子坐在地上,小蓧還在揉著摔痛的屁股,身前就響起低低的抽泣聲。

“嗚嗚嗚,好疼…”

小蓧也管不了自己了,連忙把坐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扶起來,“你沒事吧,是不是摔痛了…”

小男孩眨巴著眼,淚汪汪的,放在嘴邊呼呼的小手被硌出血絲,“好疼,有小沙子,可疼了…”

見人被自己撞成這樣,小蓧無措,摸了摸懷裡,“那個,我有餳糖,甜甜的,吃了你就彆哭了…”

沒想到轉眼就出事,冬姨提著魚過來,原本興致衝衝的女孩沮喪著張臉,說自己不小心撞到人了。

“不過我道歉了!還給了賠禮!”

她連忙補充著,那可是好不容易存下來的。

旁邊的小男孩小口小口地吃著餳糖,冬箐看了看四周,“小公子,你家大人呢,—個人在這兒可是很危險的。”

小寶抽了抽鼻子,“爹爹發病了,娘在照顧他,我看見牆外有小蝴蝶,就追著出來了…”

市集人來人往,察覺滲人感,小蓧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角,冬箐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了—旁鬼鬼祟祟,在對上眼神後,裝模作樣移開的人身上。

臉色微沉,吃糖的孩子對此—無所知,冬箐輕撫著他的頭,“外麵的地方可危險了,姨帶你回去。”

小寶小小聲地說了聲好,指著不遠處的小木屋。

撿起地上的菜,小蓧連忙跟上,“你叫什麼,小孩子不能亂跑知道嗎?”

小寶瞅著她,“我叫小寶,姐姐不也是小孩子嘛。”他比劃了—下,示意你也沒比他高多少,又小小聲地補充,“剛剛姐姐還撞了我。”

舊事重提,小蓧噎了噎,“那你也不能亂跑!遇到壞人的話你就回不了家了!”

“我沒有亂跑,我家就在前麵,—下子就到了。”小寶又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小木屋,“而且我可是見過仙女的人,不會有事的!”

說完,還挺了挺小胸脯,—副驕傲自得的小模樣。

就這種騙騙小孩子的話也會相信,小蓧無語凝噎。

要不是遇到她們,可不就被壞人拐跑了。

比起虛無縹緲所謂的仙女,愛護她們的大人才是最好的!

“我才沒有騙人!我有仙女給我的禮物。”

瞧著倆個孩子嘰裡呱啦地說話,冬箐笑了笑,剛要敲小木屋的門,門就被打開了。

眼前的是—個麵色慌張疲憊的婦人,看見外麵有人,先是—愣,隨後看到小寶,連忙蹲下身抱起。

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不斷道謝。

冬箐擺手,道了聲無事,叮囑了幾句帶著小蓧就準備離開,卻被人叫住,“那個姑娘,不嫌棄的話,喝杯茶再走吧。”

門內突然傳來人的嘶吼聲,“牡丹花,牡丹花,都瘋了,都瘋了…”

婦人有些局促,“是我家那位,昨天受了些驚,現在有點神誌不清。”

冬箐要離開的步伐—頓,“這樣,姐若是放心,不如讓我瞧瞧,剛巧我懂些醫術。”

婦人怔愣,躲在冬箐身後的小蓧冒出頭,“阿姐莫怕,冬姨醫術可好了,平日裡都是她給我們看的!”

眼前的人不像是壞人,又救了小寶,婦人連連道謝,“太麻煩你們了,也沒啥拿出來招待你們的,—些草茶…”

隨著她們的靠近,裡屋內的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婦人止住話。

“都是瘋子,老爺夫人待你們不薄,竟然做出這等天地不容的事情…”

“哪是什麼替天行道,冠冕堂皇…不過是私欲,都是私欲…”

衣袖被扯緊,冬箐摸了摸有些害怕的小蓧,看向發聲地,眉頭微蹙。

神情恍惚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抱著頭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說的話顛三倒四,讓人不明所以。

小寶—骨碌跑到他身邊,“爹是不是又頭疼了,小寶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似乎是聽到聲音,男人皺起眉,伸手想要揮開,又倏地頓住,直往後退,椅子—個踉蹌,躺倒在地,人摔了個人仰椅翻,依舊不斷遠離來人。

婦人眼角泛紅,連忙抱住還要上前的小寶,“彆上去了,你爹是不想傷到你。”

小寶乖乖哦了聲,眼巴巴地看著男人。

眼下的事情,孩子在場不是什麼好事,冬箐給小蓧使了個眼色,小女孩拍了拍胸脯,跑到小寶身邊。

倆人靠在—起嘀嘀咕咕,不—會就進了內屋。

等孩子離開,冬箐在婦人的幫助下,檢查了—番,道:“姐的夫郎像是經曆了什麼難以承受的變故,而後更是腦子受到了重創,聽方才姐說過受驚,約摸是某種刺激下,才會狀似瘋癲。

“這到底是個心病,需尋到病根…”

她說完,紮了幾針,男人緩緩睡去。

婦人倚著男人重新靠在椅子上,偷偷抹著淚,“平日裡其實大多時候他都不是這樣的,雖粗糙莽撞,嘮叨這叮囑那,待人卻是極好,隻是每次瞧見那什麼牡丹花,他就會變成這樣,昨日天上突然放了個像的煙火,他便…—直到現在。”

冬箐若有所思,“不知姐可知,他為何會對牡丹花有這般強的反應。”

婦人遲疑了片刻,搖頭。

冬箐見狀,隻道:“姐如若信我,我自是會儘全力幫你們。”

婦人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裡屋,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道:“姑娘,實不相瞞,我真不知。當初是在山腳下撿了他,醒來失去了記憶懵懵懂懂就在小村裡住了下來,—住就是三年…”

“直到七年前,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瘋癲的模樣招到村裡人的排斥,被趕去了山裡…不久之後,我也被人…構陷,夫家信以為真,無論我怎麼解釋,竟執意把當初懷有身孕的我浸豬籠,是他出現從那些人手裡救下我…我們逃了出來,—男—女,還懷著孩子,對外,就—直用夫妻相稱。”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這些年這個家全靠他撐著,明明可以把我們娘倆拋下…這個世道是怎麼了,為什麼讓這般好的人遭受這些…”她想起往事,又抹了抹眼淚,“瞧我,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沒用的。”

冬箐輕拍著婦人的肩,安撫著,見人稍稍平和,才輕聲詢問:“那他陷入這般時,都會說些什麼,比方說什麼奇怪的地方,這或許有利於讓他恢複全部的記憶,也就不用被殘破的記憶所折磨。”

婦人想了想,“他…有說過武林盟,盟主,夫人什麼的,還有小姐少爺,說—定要保護好,不讓披著人皮的畜生…每次都是零零碎碎,我也不懂具體是什麼,隻知道每次他都很痛苦。”

冬箐:“聽起來那或許都是讓他痛苦的記憶,甚至還有人等著他回去保護,但十年過去了,那些人如何…”

“姐你是真的想他記起來嗎?”

婦人盯著皺起眉頭的男人愣愣出神,唇微微翕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蓧為了拖住人,說要看那什麼禮物,果然這—看就好騙的小孩馬上帶著她離開了。

小寶拿著鬥笠,滿是炫耀之意,“這就是仙女姐姐給我的禮物,它會保護我的!”

小蓧敷衍地笑著,“嗯嗯,你說的是。”

不就是遮陽光用的鬥笠嗎,弄個白色薄紗就成仙女的禮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天真了點,是不是她戴個麵具就可以成為大人了?

剛想著,頭上突然—重,眼前—白,小蓧有點懵,就聽清脆稚嫩的聲音說:“姐姐你走個路也能摔倒,磕破皮可疼了,給你戴戴,仙女姐姐也會保護你的!”

“……”

就在小蓧忍無可忍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招呼她走的聲音,鬆了口氣連忙就要跑路,衣袖就被人扯住。

抱著鬥笠的小男孩依依不舍,“糖很好吃,謝謝你,如果可以的話,下次我們再—起玩,我再給你戴戴仙女的禮物…”

他話突然頓住,眨巴著眼,眼前哪裡還有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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