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1 / 2)

這幾個大壇子中的呆著的幾個人不是彆人, 正是不久之前教人聽從吩咐帶回來的惡人。

當初挑去了經脈,又不知道在這遭遇了什麼,原本囂張的人, 此刻隻能蜷在灌滿不明液體的壇中露出一個頭呼吸著。

或許惡人就是惡人, 儘管落在這種境地,壇中人遍布血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來人,似隻等一個機會就要把這個讓他們落在這般境地的人一口吞噬。

本就挑去了經,後麵更是在數十個時辰遭到不好的對待, 麵善男人此刻的麵容枯瘦,來人無聲無息,就那麼看著他們。

他們的眼神可謂是格外的怨毒。

長時間地凝視下, 足夠一些人發現本就有所懷疑的東西。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麵善男人猛然往前傾了幾分, 盯著那隱隱熟悉的眼神, 突地桀桀桀低笑出聲,“如今怎地學會掩飾了, 那眉間花很漂亮不是嗎?”

這種特殊的存在, 獨獨隻有當年的第一美人擁有,連那曇月聖女也沒有, 誰都不知道這個美人從哪來,就像是突然冒出來, 然而卻讓江湖上無數人瘋狂, 隻為了追隨那一抹顏色。

或許是厭倦了無數人的垂涎, 那美人持著紅纓槍立下擂台,道說,要做她的夫君,很簡單, 一對一打贏她。

讓無數人挫敗的擂台最終被彼時風頭正盛的毛頭小子拿下。當年的江湖皆知的第一美人,成為了盟主夫人。

眼前的人,給他帶來的感覺,與十年前混在鬨劇中不經意看到的小丫頭格外相似,那小丫頭不是彆人,就是昔年第一美人所誕下的一雙兒女中的長女。

想起往事,麵善男人猩紅的眼睛眯起,掠過恨惱,一下下地描摹著眼前人猙獰可怖的麵具,隨後落在那雙讓他有所印象的眸子。

“小丫頭,被自己人捅刀子是不是很刺激啊,哈哈哈哈,可真是太好玩了,你們這些正道不是貫來以我們這類人為恥,最後還不是淪為同類,實在是可笑!”

“不過都是群道貌岸然,虛有其表,掩飾那些不能視人,飽含私欲的人!”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異人所帶來的好處實在太多了,我們想要又怎麼了,那些常人所不能擁有的詭秘之術誰不想要?看,那些人不就為之瘋狂了。”

“身帶寶貝的異類,在這個世界,保護不了自身,那就注定隻能被他人所掠奪,為他人所用,說到底不過是她自己的錯,是她自己命賤,生來注定被彆人奪取。”

“同樣,你那自以為是,什麼都要摻一腳的爹同樣死有餘辜!”

蘇雪垂首注視,眸子無波無動,昏暗的暗室中,微弱淡光映潤在她墨色的眼中時,似乎也染上了點點不明的光。

把以前納入眼底,麵善男人詭譎地笑著,“當然,你們發生的那點破事可真與我們沒多大關係,我們隻是在其中參了一點半真半假的消息,沒想到真有用,我們還沒做什麼,你們就自相殘殺起來了,這不,哈哈哈太有趣了。”

麵善男人死死盯著人,大笑到猛咳,依舊斷斷續續地說著癲狂的嘲諷。

這種舉動,讓暗室中的其他人都感到滲人。

隱隱對事情有所猜想的討厭鬼,都要跳起來打爆這人的蓬鬆頭了。

爾等區區階下囚,還敢叫囂成這樣,是什麼給他的勇氣!

可惜它現在一邊又要降低存在感,一邊又不想踩宿主的傷心地,隻能忿忿不平地瞪著眼,就差化成牛角插把人叉穿了。

隨著壇中人的瘋狂舉動,獨獨露出的頭顱開始往下沉,壇中液體中隱隱約約有什麼在動,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暗室。

其餘人屏住呼吸,就怕驚動了什麼,可惜或許是怕什麼來什麼,幾道慘叫混雜在一起,淒慘刺耳。

蘇雪聽到外麵傳來動靜,隻是再看了幾個壇子一眼,轉身離開。

討厭鬼小聲逼逼:【宿主真的不做點什麼嗎?】

簡直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蘇雪打開暗室,滿是藥香的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味道,她上前,迎麵就看見消失的藥佬倚著一個垂首的人進來。

聽著腦海中討厭鬼小聲說著十大酷刑,地獄列席,聖水淨化。

蘇雪回道:【比起死亡,生不如死更可怕。】

討厭鬼抖了抖翅膀,好像懂了什麼。

眼下讓他們直接死了,還不如在那之前,讓他們感覺一番生不如死,感同身受那些被他們這樣對待過的人。

見暗室出現的身影,藥佬神情未變,招了招手,示意先等等。

他小心翼翼地帶著倚在肩膀上的人來到內屋的床榻,讓人躺上去,取出長針,釘入幾個部位,與一些藥丸給人服下。

對氣味方麵比較敏感,蘇雪鼻翼微動。

血腥味的主要來源並不是床上的人,而是此刻正在忙碌的藥佬,蘇雪走上去,目光落在床上人時頓了頓。

不過她並沒有多過問,而是靜靜地等著藥佬把事情做完。

藥佬手上動作不斷,發鬢染著濕意,半響才處理好,緊鎖的眉頭卻未鬆,深深看著床上人一眼,神情莫測。

蘇雪開口:“發生了什麼?”

注意到身邊人的視線,畢竟是同阿康從小看到大的人,藥佬一眼就能領會意思,他搖頭,“這事不用你來,我會處理。”

隨即不等人說什麼,道:“丫頭,藥已經好了,隨我來取。”

蘇雪接過小瓷瓶,道了聲謝。

“你這小娃娃真有意思,謝字是掛嘴邊了嗎?從小謝到現在,你不累,我還煩。”藥佬擺手,“快點去吧,你等這一天很久了吧。”

蘇雪垂首看著瓷瓶,低低地應了聲,倒也算是沒有說出謝。

見人這樣,藥佬歎息。

“昨日天上突顯異象。”

背著手,藥佬摸著胡子,悠遠滄桑的眸子倒影著眼前人挺拔瘦弱的影子。

“人啊,肩膀就那麼小,能承擔的重量不多不少,就那麼點,承擔多了會累,丫頭,量力而行,往後啊,彆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攬…”

“也彆為了一點點的恩情,壓上自己,那多不值得啊。”

蘇雪睫毛微顫,還未啟唇,藥佬就揮著手,趕起了人,“好了,快走吧,久了說不定藥效就沒了。”

聽到這麼說,蘇雪隻好轉身離開,到了房門時,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藥櫃前的不拘言笑的老頭似早有預料,虎著眼,示意趕緊離開,順便把門帶上。

目光掠過內屋的床榻,蘇雪帶上門,緩步離開。

蹲在屋簷上的教人看著二教頭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藥佬又給二教頭派了什麼任務,這才回來沒幾個時辰就又出去了,這種生活簡直不是人能過的。”

另外一個教人讚同地點了點頭,“沒有一點休息時候,不是忙就是忙,天天如此,也就二教頭可以過得下去,要是我早跑路了。”

教人們齊齊深表同情。

“不過話說回來,藥佬不是看不順眼那個…”他發個兩氣音,“怎麼這次把人帶回來了。”

“誰知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藥佬是什麼性子,典型的豆腐嘴豆腐心,看著淵伯可憐就帶回來治傷了唄。”

“可藥佬不是去教主那嗎,淵伯除了自個那塊地還能去什麼地方,一個北一個南,藥佬也不用去南邊吧。”

聞言,其中一個若有所思地看著身邊脖子包成團的教人,“我說,不會是淵伯不知道為什麼心血來潮去找教主,然後又不知道怎麼惹得教主生氣,最後餘怒未消,你成了背鍋替罪的了吧。”

越想越符合一切的問題啊!

對上同情的眼神,教人揪著布回憶當初,原本就多多少少幾分的疑慮,如今有了十分的確信。

除了江湖中流傳著的謠言,魔教裡麵誰不知道其實裡麵除了幾個特彆的存在,大部分養著的是一堆懶懶散散沒有夢想沒有誌向混吃等死的鹹魚。

整天遊手好閒,摸魚耍滑,典型打架沒興趣,看熱鬨第一名。

誰縱容放任出來的,不言而喻。

想到淵伯能把教主惹成這樣,教人們嘖嘖稱奇,有一種想要把他那院子的雞都給燒了的想法。

是夜,月上梢頭。

武林盟屋簷掠過一道身影,鑽入一間高樓閣中,看守的人有所察覺,驀然警惕。

他搭上劍柄,緩步靠近。

雖然下達過不能進入其中的命令,但眼前疑似有人闖入其中,現在再去稟報根本來不及。

為了裡麵盟主所要保護的東西不被賊人直接盜了去,他決定先去看看。

剛放出鷹雕傳信,想要進入那層樓閣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拍,看守者心頭一跳,就要拔劍相對,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臉龐。

他大鬆了一口氣,連忙稟報:“盟主!方才似有賊人闖入其中!”

盟主點頭,示意知道了,“我進去看看,你回去吧。”

看守者道了聲是,嚴陣以待地盯著屋簷。

想著等會賊人在盟主手下,想要逃走的時候,能夠出份力阻攔。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