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喊聲哥哥(1 / 2)

說自己嘴嚴的五皇子在哪裡?

沈蕪好想給他一嘴巴子,看看他講話有多漏風!

“大概,興許約莫是五皇子的理解和阿蕪的闡述存在偏差,太子殿下人中龍鳳英明神武,不說大乾,便是其他幾國也不乏仰慕者,阿蕪隻是萬千民眾中的一個,就如渺渺星河上的一顆小星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不足掛齒。”

沈蕪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天知道她後背冒出了多少冷汗才勉強順暢地把馬屁拍完,還要表現得清新脫俗不那麼諂媚。

沈蕪覺得自己拚儘全力已經是超常發揮了,再就看太子買不買賬了。

她低頭瞅著太子那雙繡金邊黑靴一步步靠近自己……

她挪動比黑靴小了好幾圈的小白靴一點點往後退……

怎奈短腿敵不過長腿,就在兩人的鞋尖快要碰到時,沈蕪提嗓子一聲喊。

“太子殿下,阿蕪錯了!”

太子停下腳步,目不轉睛看著她,眼裡像是雲山霧罩般清淡漂渺瞧不出喜怒。

沈蕪咽了咽口水繼續道:“那日冒犯殿下實屬阿蕪頭腦發熱,因為一些不值一提的委屈就驚擾到太子,阿蕪每每回想隻覺羞愧,若是上天再給阿蕪一次機會,阿蕪一定洗心革麵痛改前非,再也不做傻事了!”

此路不通那就換道,條條道路通羅馬,何必一棵樹上吊死呢。

沈蕪頭低下去就不願意再抬起。

靜悄悄的夜,沒了聲息,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有點快,感覺隨時要蹦出來。

然後,她看到一隻修長的大手,骨節勻稱有棱有角,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可見平時生活習慣很好,手背上隱約浮現青色脈絡,不過分突起,每一寸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初戀的手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這隻手伸了過來,以不大不小的力道捏住她軟軟的下顎,指尖有意無意輕撫細滑的肌膚,撩得她渾身忍不住輕顫。

他加重了力道抬起下顎仰高她的臉,將她的目光拉回到他身上,沈蕪大腦放空恍恍惚惚聽到他說:“哪裡委屈了?”

委屈?

她嗎?

太子這是關心她?

沈蕪抿了抿唇,遲疑一會才平平靜靜道

:“範無庸不規矩,以下犯上,屢次三番卻不悔改。”

有些話不宜說得太直白。

她講得再仔細,太子也不一定全信,肯定還會派人去查。

與其哭哭啼啼大吐苦水整得跟個怨婦似的,還不如以一顆平常心冷靜對待。

“現在還委屈?”

太子的聲音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克製,叫人聽不出一絲情緒上的起伏,沈蕪腦袋被門夾了才會覺得太子是在關心她。

她對太子而言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太子忽然召見她並獨處了這麼久……

沈蕪大抵能猜到原因。

一個優秀的掌權者,最不可少的缺點就是多疑,她以空降兵的姿態出現在五皇子身邊,並且得到五皇子看重,身為兄長又存在利益關係的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不在意呢。

沈蕪再三告誡自己要留神不能大意,平眉順目,似不甘又必須認命,略帶惆悵道:“委屈不委屈,日子都得過,阿蕪落了一次水,很多事都想開了,不重要的就沒必要再計較了。”

“但願你是真的想開。”

這是太子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讓沈蕪徹底沒了睡意,翻來覆去想了一整夜。

五皇子大醉以後酣睡到天明,沈蕪卻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從床上爬起。

五皇子到偏殿來看她,乍一見人嚇了一跳:“阿蕪,你這是怎麼了?昨夜做賊去了?”

沈蕪幽幽怨怨:“表哥,你是不是跟太子提到我了?”

“呃,我好像喝了不少酒,又好像說了不少話,大皇兄還笑話我,太子哥哥,”

五皇子就像迷失在山林裡的小鹿,睜著黑軲轆似的大眼睛,擰眉思索,努力想啊想,忽而舒展眉頭,雙目放光,仿佛獲得了新生,“是太子哥哥送我回寢宮的。”

沈蕪沉默了。

這,還用想嗎?

你那幾個內侍都是啞巴?

昨晚發生了那麼多事,挑一件最重要的說也該是這了。

“阿蕪!”

五皇子忽然握住沈蕪的手,激動莫名,“太子哥哥其實是關心我的,隻是他的感情藏得深沉,不說而已。”

“表哥啊!”

“哎!阿蕪,你說!”

小表弟軟綿綿的嗓子,講話跟唱曲似的,真好聽。

“聽說太子殿下正在招賢

納士,你說我若是毛遂自薦,太子會不會收用呢?”

沈蕪自己尚在搖擺中,揣測太子昨夜那些話,很是躊躇不定,也有試探五皇子的意思。

她那便宜祖父靠不住,又有個妖言惑眾的寵妃吹枕頭風,若是回到金陵國估計混得還不如這裡,她想活到最後壽終正寢,不要慘死橫死虐死,那就必須抱住最粗的一根大腿。

畢竟她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又沒有開掛金手指,指著這跑幾步就喘的軟趴趴小身板,在這男尊女卑的萬惡舊社會,逆襲為王的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了。

從感情上講,她希望五皇子能笑到最後,將這天殺的坑文圓滿完結,可按現實操作的可行性分析,以五皇子這跳脫外放的性情,能從一群豺狼虎豹中脫穎而出,那還真是見了鬼了。

哎~~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為何太子不是她表哥呢?

“可是,”勤學好問的五皇子有疑問了,盯著憂鬱小表弟,心裡有點不得勁,“你為何不選擇做我的幕僚呢?我是你表哥,從親緣關係上講,你應該幫我才對。”

沈蕪:“……”

這人莫不是酒喝多了腦子也中毒了?

他又不是太子又不當政,要什麼慕僚,難道還想謀逆不成?

連她是男是女都認不出,就這智商還有不存在的情商,她若是個皇子,都不帶跟他玩的。

沈蕪忽然意識到五皇子好是好,可抽起來也不是鬨著玩的,喝一次酒就把她供出來了,那要是下回再喝呢,沒準能把她的命賣了。

和五皇子交好,當太子幕僚,這兩者其實不衝突,隻要五皇子繼續他這閒散逍遙的日子,彆太有想法,沒心沒肺跟著太子混,那就最好不過了。

於是,換沈蕪有疑問了。

“表哥,為何這次隻有你和大皇子來,不見三皇子和四皇子?”

“三哥騎馬摔了腿,四哥留在宮裡照顧他。”

五皇子稀鬆平常的語氣,沈蕪卻覺得這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她已經自行腦補出一台血雨腥風明爭暗鬥可歌可泣的年度爭霸大戲,最後得出一個簡單明了幾乎不用想的結論---

大皇子五皇子擁護太子,三皇子四皇子是一掛的。

“阿蕪!”

“表哥,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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