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秦小公爺沒什麼忌憚,他掃著掃著就跟沈蕪會合了,笑嘻嘻道:“沈殿下雖然年紀小,卻是個義氣人,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往後若有什麼難處,儘管到秦國公府找我,我必全力相幫。”
隻是遞了個帕子,多說了幾句話,就收獲了一個有身份有背景的小弟,沈蕪自然樂意,回以真誠的笑容。
“小公爺也是為了我才挨了那一拳,同仇敵愾,是必須的,不為彆的,你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
“爽快!”
秦征明伸出手,想與沈蕪擊掌。
沈蕪不太願意,但也不想表現得太小氣,最終伸出了手,在小公爺還沒反應過來時往他手掌拍了一下。
“好說。”
如此回應。
小公爺微愣,那手落到自己掌中,一瞬間的念頭---
小王孫手好軟,還特彆細白。
不遠處的高台之上,太子將花園裡眾人的表現全都落入眼中,他身後還站著裕世子,將大部分注意都放在了沈蕪身上,看到沈蕪和秦征明擊掌,不由一笑。
“這沈王孫倒是個有趣人。”
“如何有趣?”
太子忽然回過了身,直勾勾盯著裕世子。
裕世子隻是隨口一說,不由怔了怔,很快恢複鎮定,笑言道:“沈蕪去戎衡處所時碰到過一次,彆看小,戒備心可重了,看他臉都被涼風吹白了,想讓他進屋去等,他不願
意,寧可白跑一趟。”
話不算假,裕世子說得自如。
太子聽罷淡聲道:“沈蕪經常去找戎衡?”
“裕瑾碰到的隻有一次,其餘時候就不知曉了。”
太子又是盯了裕世子半天,裕世子表麵紋絲不動,內心卻不如外表那麼淡然。
”孤若助你回到裕國奪得王位,孤又能得到什麼?”
“裕瑾有生之年,帶領裕國效忠於大乾,以太子為尊,絕無二心。”
當然,若是死了,或者奪位失敗,那就一切麵談。
太子笑了笑,聲音卻很冷:“你比戎衡貪心。”
裕世子謹慎又頗有深意的回:“不貪,太子又如何放心。”
有了把柄,還好差使。
太子不再言語,轉身再望向花園的方向,那幾人走走停停,卻始終握著掃帚,倒也乖順。
樣子,誰都會做。
但總比不做要強點。
太子沒有再回頭,眸光平平眺望遠方青山綿延,不鹹不淡道:“記住你今日的話,若有違背,便從這世上消失吧。”
他可以很大方,然而,一旦背叛,絕不輕饒。
戎衡有所預感般抬頭,看著那矗立在殿宇之上的高台,心下微沉。
待到日落西山,幾人也已小出了一身熱汗,一個個累得腳軟,卻還要硬撐著等太子過來檢閱。
沈蕪目光直直瞅著那些飄落白穗的怪樹,默默乞求,彆掉了,要掉請緩緩,等他們走了掉成禿頂都行。
然而苦等到天邊最後一抹紅霞也就褪去,不見太子,隻有潘英姍姍來遲。
“各位主子辛苦了,太子寬仁,叮囑主子們早些回去歇息,就不過來了。”
沈三少頭一個低咒出聲。
潘英笑看著他,他又老老實實道:“多謝太子殿□□恤。”
餘下幾人也紛紛有所回應,詩情畫意般的美景,卻無一人留戀,巴不得離開了就再也不要來了。
隻有小翠還在回味,她做慣了粗活,不覺得太累。
“主子,您說那些花那些樹都是怎麼長的啊,真好看,外麵都沒有那麼好看的花樹。”
“地裡長出來的唄!”
沈蕪興致缺缺,隻想趕緊回去泡個熱水澡。
戎衡走在沈蕪身後,到了分岔路時,他突然大步走到沈蕪跟前叫住她,兩人單獨去往偏角
。
“往後離五皇子遠點,不要有太多牽扯。”
跟皇子牽扯太深,對她沒好處。
“五皇子對我並無惡意,而且人坦誠,戎王子多慮了。”
一想到戎衡不是她表哥還忽悠她喊他表哥,十足的惡趣味,沈蕪就很難有好臉色。
虧她實心實意喊了那麼多次,敢情是被人逗著玩。
“無論將來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但有一點請你相信,那就是我絕不會傷害到你。”
“傷害不一定是身體上的,心靈上的創傷有時候可能更大。”
沈蕪頓了頓,想到便宜娘還沒音訊,語氣稍緩。
“若是哪天我娘再寄信給你,請你一定通知我,不管怎樣,我和她是母女,她不能一直這麼避而不見,這種自以為送點東西托人照看的母愛,我寧可不要。”
沈蕪是有怨的,不僅是她自身,她感覺到體內有股情緒波動不屬於自己,或許那正是小王孫殘存的意識。
對於這樣一個任意妄為的母親,小王孫又怎麼可能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