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心急如焚(1 / 2)

太子將位於東宮北麵偏角的衡蕪院指給了沈蕪,不過本人並沒有出現,從頭到尾都是潘英在打點。

潘英不像沈蕪印象裡大腹便便笑裡藏刀的宦官模樣,跟範無雍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內心怎麼想的看不出來,至少臉上那份笑容看得人熨帖,比起五皇子那邊的長安也是要真切多了。

“沈殿下若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告知奴才,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奴才能做的一定儘量做到。”

“沒了,這樣就很好,勞煩潘公公了。”

潘英很細心,考慮周全,連她這些小雞仔都照顧到了,特意在院子裡弄了一塊地圍起來,還搭了個遮風擋雨供小雞休息的棚子,比她想的還要周到。

“不知太子殿下何時有空,沈蕪也好前去拜見,以感謝殿下的知遇之恩。”

但願,今天沒空,明天沒空,大後天也沒空,永遠都沒空......

潘英笑容可掬:“不急,太子殿下諸事多忙,等他空閒下來,定會召見沈殿下的。”

沈蕪連忙點頭,矜持又懂事:“太子乃儲君,心係天下,日理萬機,阿蕪人小事微,如無必要,也不敢打攪太子。”

“沈殿下有何煩心事,可以先跟奴才講,奴才再找機會告知太子。”

潘英跟沈蕪也見過幾次了,看她唇紅齒白的秀麗模樣,少了男子的氣概,又不是他手下那些後天改造變得娘氣的小內侍,長成這麼個樣子,也難怪會引起太子的注意。

隻要太子默許,是嬌娘還是郎君,很快就能查出。

可太子顯然沒有那個想法,或者說是暫時還不想,這位殿下也確實小了點,要驗,也得再長個兩年再看看。

年紀漸長,總有瞞不住的時候。

潘英返回主殿,太子剛好回來,看到他也隻是淡淡掃了一眼,沒說什麼。

潘英察言觀色,將沈蕪入住時的情況儘可能簡明扼要稟告給主子。

太子坐在案桌前,優雅又從容地翻看折子,似乎並沒有認真在聽潘英的彙報,然而,在潘英一口氣說完以後,太子翻看折子的手頓了頓,以一種帶點疑惑又不是很好奇的語氣問道:“她養雞作甚?缺肉吃?”

潘英愣了

一下,中規中矩地回:“大概是吧,據說小王孫在驛館的日子並不好過。”

“那樣不著調的性子,又如何能夠好過。”

太子不以為然,將折子扔回桌上,從暗格裡取出用紅綢布包裹著的半邊玉佩,握在手裡沉思了一會兒,他倏地站起身。

“備輦,去趟元春宮。”

淑貴妃此時正在喝藥,藥味太苦,喝了兩口,她就不願意了,一旁的嬤嬤又急又無奈,隻能拚命勸。

“良藥苦口,娘娘若是覺得苦,那就多吃幾顆蜜餞,去去嘴裡的味兒。”

淑貴妃卻是意興闌珊:“我這又不是大病,一變天就發作,早就習慣了,吃不吃藥都一樣。”

“哪能一樣,這喝了藥,病情就不會加重,不喝的話,一年又一年,隻會咳得越來越厲害。”

嬤嬤心急如焚,眼見著主子不當一回事,除了苦勸,也沒彆的方法了。

一到這種季節,綿綿細雨,主子觸景生情,心病又開始發了,她一個下人,勸多了,反而讓主子反感。

“太子駕到!”

嬤嬤人老渾濁的眼睛裡放出亮光,趕緊捧著藥碗往外迎接,太子進門就見到嬤嬤手上還剩大半藥汁的黑瓷碗,眸光微沉。

見太子不悅,嬤嬤趕緊請罪:“奴婢無能,勸不住娘娘,求殿下寬宥。”

“給孤。”

太子接過碗,親自端到淑貴妃榻前,坐到床榻邊沿,拿著調羹慢條斯理舀了一勺。

“藥若不苦有如蜜餞,便似那口蜜腹劍,當時甜,難受卻在後麵。”

太子一本正經說著不太好笑的玩笑話,淑貴妃卻一直都很捧場,彎了唇角又不想表現太明顯,看著昔日承歡膝下的小兒,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令朝臣百官頗為忌憚的英武男人,心裡的驕傲不是一點點。

“也就你說的是真話,旁人隻會哄,偏生我又不是好糊弄的,哄不了就個個愁眉苦臉,看得我更愁了。”

淑貴妃似笑非笑,喜歡排遣下人,卻也沒有真的把他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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