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真是好看(1 / 2)

這一瞬間的凝視,讓沈蕪忽然生出一種就這樣看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心情,好複雜。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她抱著女子的思維,想著稍微正派的男人都不會擅闖女子閨房,而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小王孫,是男人啊。

就算太子十有八-九早已看穿了她,隻要沒捅破那層紙,太子就有理由進她的屋,吃啞巴虧的隻能是她。

更要命的是,小翠平日裡勤快,今天怎麼這麼慢,把這麼要緊的東西放在外麵能讓人看到的地方,千防萬防,最後還是自己打臉了。

“孤等著你的解釋,你可以慢慢想,不著急,孤今日正好有空,順便跟你聊一聊,你祖父對你思念成疾,想把你接回國的事。”

比起沈蕪的局促,太子顯得很自在,找了軟榻坐下,拿起擱在矮桌上的團扇,扇墜很精細,紅線繩做成的桃花結,下吊有一塊溫潤的玉石,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歡的樣式。

這麼明顯,偽裝都不會做,若不是有他護著,早就被外麵的虎狼分食了。

沈蕪戰戰兢兢走近男人,一顆心便似在油鍋裡煎煮,百般不是滋味,此時很想作詩一首。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

“如果你想拖到天黑,孤也可以奉陪,隻要你覺得合適。”

男人一副跟她耗定了的架勢,沈蕪是進也不行退也不能,正犯愁時,抬眸瞥到窗外朝她揮手的小翠,忽而靈機一動。

“這東西是小翠的,我讓小翠來給太子做解釋。”

太子不可能好奇下人的東西,有損他的龍威,所以,沈蕪隻能借小翠來打馬虎眼了。

“沈蕪,兩年過去了,看來你依然學不會乖。”

太子丟開扇子,力氣有些大,扇墜掛著的玉石磕到矮桌腳,發出清脆的一聲咚,沈蕪的小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太子起身從榻上下來,每一步緩又沉,鏗鏘的腳步像是踏在了沈蕪心上,沉重又壓抑。

“或許,孤該答應金陵國主的請求,放你回家,讓你承歡在祖父膝下,做個快快樂樂的小王孫。”

太子這冷嘲熱諷的功力又精進了。

便宜爹都被圈禁了,她又算個什麼,兒子都不稀罕,更彆說遲

早要嫁出去的孫女了。

“太子希望阿蕪如何回答,抱著您的大腿痛哭流涕,乞求太子的諒解?可阿蕪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從頭到尾,阿蕪都沒有決定的權利,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就看太子願不願意給阿蕪一個機會了。”

沈蕪也是豁出去了,猶猶豫豫拖拖拉拉想儘辦法都沒能瞞住,精明的人嗅到點蛛絲馬跡就能聞出味來,她再遮遮掩掩也沒用,太子話裡話外又明顯是要跟她攤牌了,她還能如何,胸一天天大了,纏久了她也難受。

沈蕪努力挺直了腰杆,無論如何,麵子上不能虛,“阿蕪的命運,在剛出生就被父王母妃決定了,等到阿蕪有了意識,察覺到不對,自己和彆人不一樣,一切都來不及了。祖父明知阿蕪情況特殊,卻將阿蕪派遣到大乾,阿蕪也不明白祖父打的什麼主意,但既來之則來之,阿蕪沒有退路,隻能迎難而上,卻不想太子洞若觀火,有所察覺。阿蕪無意辯解,如何處置,但憑太子做主。”

無意辯解卻一開口就是一大串,太子眼底的沉鬱漸漸散去,眸中閃過一抹玩味,走近了沈蕪,俯身打量她。

長個了,還是矮,這麼嬌小,稍微碰一下都怕把她弄壞了。

太子突然湊這麼近,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還有身上淡淡的沉木香味,沈蕪措手不及,心不自覺猛跳了一下,氣勢也不覺弱了下來。

“該說的,阿蕪都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太子您想聽的是不是這些,阿蕪就不知道了,阿蕪遲鈍,若是說得不對,還請您明示。”

“你和母親,性情差太多,但有一點確實像,嘴皮子都利。”

沈蕪心裡又是一個打突,怎麼一下子提到便宜娘,難不成太子已經找到她了。

“您見過我母親?”

沈蕪小心翼翼地問。

太子笑:“你是希望孤見過,還是找不見,一個潛逃在外的前世子妃,要不要隨女兒一道回國,孤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沈蕪聽得憋屈又煩躁,憑著便宜娘那些光輝事跡,幾乎不用碰麵就能猜到這人的性情,必定是個膽大又有主意的人,而且她又是小王孫最親近的人,母親和孩子之間通常都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兩人若是見

了麵,便宜娘會不會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對勁呢?

“那麼,太子您覺得我和母親該不該回去呢?”

沈蕪心一橫,不躲不避直接問出來,其實她和便宜娘誰也決定不了,到最後還是得看眼前男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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