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之時那一句陰惻惻的話仿佛又一次浮現在耳畔,伏黑甚爾頓了頓,慢吞吞的解釋道:“五條家的那個小子會成為最強,而跟著他的話,惠或許會比在禪院家過得更好。”
這是在對方問他有什麼遺言的時候,他心裡的想法。因此,當時儘管有些不太合時宜,伏黑甚爾還是說出了自己兒子的消息,而這一點在之前他從未向任何人說過。
說罷,伏黑甚爾後知後覺的發現氣氛似乎有些沉重,於是又故作輕鬆的用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當然,五條家看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錢多事兒少待遇好,除了掌權的家主可能會腦殼不太好使外加性格惡劣外,在這一家生活幾乎沒有什麼缺點。”
最起碼比起禪院家的人,五條悟顯然是個更不錯的選擇。
“既然你考慮過這麼多,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惠?”
伏黑千鶴側首,平靜的說道:“在剛才你明明有這個機會吧?但是你仍然選擇閉口不言,反而還在拱火,激起惠和我的怒火。”
甚至是以毫不反抗的態度任由她動手。
“……你一直都在生氣,不是嗎?”
在初次見麵時,在看到他糟糕的樣子時,在看到惠的時候,那股怒火不一直被壓抑著嗎?
說罷這句話,伏黑甚爾將視線從漆黑的夜幕轉移到伏黑千鶴的臉上,看著她平靜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死寂的眼底泛起淡淡的歡愉之色,在一瞬間同曾經的他重合。
“如果能讓你宣泄出來的話,對著我生氣又怎樣?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的選擇,這也是我應該承擔的後果。”
怒意等負麵情緒積蓄在心底的話,那樣的感覺伏黑甚爾一點都不想讓伏黑千鶴體驗到,因此便順著對方的情緒拱火,故意的招惹惠。
索性他做的很成功。
“啊……天與咒縛雖然是個垃圾,但是它給我的這副身軀耐打性還不錯。”
伏黑甚爾突然笑了一下,而後又說道:“所以即便是你真的要捅刀子的話也無所謂……”
話未說完,伏黑千鶴就已經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低頭看著他,良久擠出來“蠢貨”兩個砸給了他,準備起身走人。
‘甚爾就是一個蠢貨。’
伏黑千鶴從未如此清晰的有了這樣一個認知——就因為想要讓她宣泄怒火,所以就肆無忌憚的順著她來,故意創造機會讓她動手?
嗬,蠢。
而不等伏黑千鶴走人,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好吧,其實以上隻是想要試著逗你開心所以才說的話。”
死死的握著手腕,伏黑甚爾專注的盯著伏黑千鶴,一字一句的道:“雖然也是我心裡想的一部分,但是,果然,我真正想要說的是……”
“千鶴,要帶我回家嗎?”
要帶著現在這個樣子的他回家嗎?
所有的選擇都在你的手裡,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你抉擇,哪怕是未來都可以托付到你的手上。
試圖去克製,但是當意識到這並非夢境,意識到妻子回來之後伏黑甚爾確實感覺到胸口的器官不再是機械的為了維持生命而跳動,空泛的靈魂重新找到了歸宿。
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已經在某個地方壞掉了,儘管在她身邊還能恢複成看似和從前一樣的樣子,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不想再放手,不想再讓對方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不能再容忍任何“意外”。
然而,必須要克製。
一些危險的想法絕對不能放任它蔓延。
所以將選擇全交給你,如果是你先伸出手做出選擇的話,那麼,就能給自己一個理由,某種晦暗的心思就能平息下來,蟄伏收斂起爪子。
屆時,他還是之前的甚爾。
“嗬。”
冷哼一聲,伏黑千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抬了抬下巴拒絕承認自己心軟的事實,說道:“你有給我放手的機會嗎?”
被戳穿了的伏黑甚爾笑了笑,整個人重新充滿了勃勃生機:“因為我先幫你做出選擇,這樣就不會讓你苦惱了。”
而且,你分明也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啊。
當然這一點伏黑甚爾非常體貼有眼色的沒有說出口,以免自己被老婆再給扔出去。
“那麼還有最後一件事。”
微妙覺得很不爽的伏黑千鶴挑了挑眉,慢悠悠的開口道:“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自己再賭.馬就娶不到媳婦來著?”
“哦當然,現在你確實是不用娶媳婦了,因為你入贅了。”
麵對這個死亡問題伏黑甚爾反而笑出了聲,單手撐地一躍而起,隨後將人給抱進了懷裡,愉悅的將臉埋在伏黑千鶴脖頸側,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我娶不到媳婦,所以我選擇把自己嫁給你了。”
“所以,我入贅到你的戶口本上了……我現在姓伏黑啊,全名是伏黑甚爾。”